只是他们却无人知晓石韦真正的底细,谁又会想到这个能写出那般绝世词作的年轻人,竟然连一段简单的古文文章都可能写不出来。
曹琮把话说到这份上,赵德昭业已表现出极为看重的样子,这个时候石韦若再推拒,倒显得有点不识抬举。
思绪翻飞之下,石韦忽然心生一念。
当下他也不及多想,便道:“实不瞒二殿下,草民之所以不想参加科举,却是因为我觉得这科举之道,皓首穷经一生,苦心钻研圣人之言,就算写得一手好文章,却未必有经世致用的实干之才,便是因此,草民才不愿参加。”
石韦这话,着实将曹琮吓了一跳,要知这科举乃国家选官的大制,石韦此言,分明有抨击国策之嫌。
惊诧之下,曹琮连连向石韦使眼色,石韦却只假作不知。
赵德昭同样很震惊,只是,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却渐渐沉默下来。
“经世致用,经世致用……”
赵德昭口中喃喃的念着这个闻所未闻之词,似乎是若有所思。
这经世致用四个字,乃是出再于明末思想家顾炎武之口,他主张学习、征引古人的文章和行事,应当以治事、救世为急务,而非不切实际的空虚之学。
经世致用四个字,恰好是打中了科举的软肋。
石韦看得出来,赵德昭是一位听得进良言的皇子,所以他情急之下,才搬出这一番道理来,试图说服赵德昭不再逼他去参加科考。
正如石韦所料,赵德昭先是狐疑沉默了一阵,忽然间,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释然开悟般的惊喜之色。
“好一句‘经世致用’,远志,你这想法虽然有些特别,不过我觉得却很有道理,嗯,看来我果没看错,你当真是难得的异才。”
那边曹琮就愣怔了,原还为赵德昭会怪责于石韦,却没想到,这一番“怪诞”的言论,却反而更加赢得了赵德昭的青睐。
石韦却淡然笑道:“草民只是一己愚见,难得二殿下这般开明,草民钦佩之至。”
赵德昭欣然一笑,抚着他的肩道:“你既不愿参加科举,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想邀你做我府中的宾幕,这你应该不会再为难了吧。”
所谓宾幕,无非论赏诗词,出谋划策,这般不必露短的差事,何乐而不为。
当下石韦便拱手道:“承蒙二殿下如此看重,草民岂敢不从。”
赵德大喜,笑道:“好好,甚好。”
一旁的曹琮却暗叹石韦高明,便想若是参加科举做官,乃是当朝之臣,而若做了二殿下幕僚,将来那就是新帝宠臣。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石韦这一招看似放弃了眼前的风光,却是以退为进,为长远做了精细的打算。
“高,实在是高啊。”
曹琮暗向石韦挤眉,眼色中尽是赞服之意。
石韦岂能猜不出这位官二代在想什么,心中却叹:兄弟,你想多了,宦海波涛汹涌,看似风光,却怎及得我做一个幕后闲人潇洒快活啊。
方自感慨时,忽见一名侍从模样的人入得望仙阁来,向赵德昭递上了一道帖子。
赵德昭拆将开来看了一遍,笑道:“是四叔邀我明曰去他府上参加蹴鞠,远志,曹虞侯,你二人若是有兴趣,不妨一起来吧。”
“蹴鞠?不就是踢足球么……”
石韦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学校球场上的“叱咤风云”,兴致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