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还将喜宁这个大包袱丢给了朱祁钰这位天子头疼去,杀他,合乎民意军心,不杀,那朱祁钰这位天子莫非连自己的臣民江山都不顾惜,去拍与大明相争数十载的瓦刺的马屁不成?
可就算是他想拍也没办法,因为削去手足四脚,连舌头都割掉的喜宁就算是送回给也先,还不如送一头猪过去,至少也先这些瓦刺蛮子还能尝尝肉味。
故此,喜宁被押至京师之后,天子便下诏将那喜宁凌迟,另外就是寻了个由头,以怠慢使节,擅起边衅的罪过安在杨洪的长子杨俊身上,罢其军职,而杨洪只是调离了边镇,而且还把督练京师兵马的重权交到其手中,以示信重。
既警告了,也奖赏了,不过杨洪心里边很清楚,天子这么做,是很无奈的,但是他也只能如此做,不然,寒了天下百姓,文武勋贵地心的话,怕是他这个天子也当不长久的。
“上皇……唉,若是宫中无歼佞之徒,上皇又岂会逢此大难,而北狩于瓦刺。”杨洪亦是一脸的婉惜之色。
“大都督,老朽有一言,一直想相问之,大都督您就不怪上皇?”王中恺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个在心里边揣了很久的疑惑。
“不怪。”杨洪沉吟了半晌,缓缓沉声道:“惊闻土木堡之败时,老夫心中,对上皇颇有怨愤之心,然……土木堡之后,上皇身边再无谣言惑心之辈,上皇终显其才其志,之后的行止所为,天下人皆识上皇之英武矣,宣府城下,老夫之所为,虽说是为了宣府数万百姓之姓命,然究起来,亦是置上皇于死地……”
“大都督您……”王中恺意欲开口相劝,却看到杨洪抬手示意,只得咽下话语,任由杨洪继续说下去。“上皇的铮铮刚骨,让倒让老夫想想起了当年的世祖皇帝,只惜老夫率宣府之兵卒勤王京师时去得晚了,不能一睹上皇浩烈之风。”
“此番老夫赴京,怕是难再有重回边镇之时,三十余载镇边,老夫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之懈怠,每战必争先杀敌,只可惜,边镇之危,数十年犹未可解,愧对这宣府上下百万黎庶矣。”看着颔下那已然如雪般白的长须,杨洪不由得谓然长叹道。
“大都督又何必如此,边镇之危,非国朝始,我华夏有史以来,边患犹未尽绝之……”王中恺摇了摇头,一脸的涩意。“华夏多危难哪。”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沉重了些,杨洪强振笑颜朗声道:“今老夫回京师,掌左军都督府事,督练京营军马。自当多为朝庭多练强兵悍将,愿陛下能有世祖之志,终使我汉人,再不复前朝之厄。”
“大都督能有此心,国朝之幸也。”王中恺见得杨洪脸上阴郁散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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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怎么来了?”与朱祁镇携骑而行的娜仁看到了朱祁镇院门外的侍卫和马匹,凝目一观之后,有些愣神地道。
“这我哪知道?”朱祁镇一脸浑不在意的模样,实则心中暗笑不已。丫的,哥还以为你们哥几个有多沉得住气呢,这才多少天,就匆匆的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