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忍住疼痛爬了起来,再次来到柴阳身边:“柴大官人,跟我先离开这里再说!”
柴阳这时候却踉跄着站了起来,手指陈元:“别过来!我跟你说别过来!”
陈元知道这时候柴阳正处在神志不清的阶段,如果心中不如意,他真的会下杀手。这家伙有免死金牌的,他把自己杀了,自己就算是白死了。当下站住:“好好,柴大官人,我不过去,你听我说一句话好么?就一句。”
柴阳站在原地摇晃着身体,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陈元手指身后的马车:“你喝多了,现在坐这马车回家,我不上去,我走回家好不好?”
柴阳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凄凉:“呵呵,呵呵,为什么帮我?是不是拿我当朋友?”
陈元没有多想,点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么,你先坐马车回去,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柴阳忽然手臂一晃:“不要和我做朋友!我朋友都死光了,死光了,哈哈哈!”
说完转身自己走开,陈元追了两步,柴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回首朝陈元扔了过来:“滚!”
陈元弯腰躲开,没有再上去追赶,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柴阳步履蹒跚的远去。在那踉跄的身影里面,无法找寻到曾经那柴大官人的痕迹。
庞吉赢了,虽然柴阳有免死的丹书铁卷,即便铁卷丢了仁宗也不能杀他,但是那个柴大官人真的已经死了,他的心死了。刚才站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酒鬼,一个如行尸走肉般的酒鬼。
陈元转身再上马车,刚才那愉悦的心情大受影响。他喜欢柴阳,喜欢那个永远还不清债的柴阳,喜欢那个身受重伤还强撑着站起来说:“你们走,我断后。”的柴大官人。
还能找的回来么?陈元也不知道,他想试试。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容易的话,欧阳修已经做好了。欧阳修做不好的事情自己不一定就做不好!
一路沉思来到了悦来客栈,菱花和胡静二人坐在大堂里面悄悄的说些什么,看见陈元忽然的出现在门口,菱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而胡静也飞来一个颇有深意的媚眼。
陈元不想把外面不开心带回客栈,在脸上堆起了笑容:“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你们相公一回来就不说了?”
菱花忙的站了起来,低头从陈元身边走了过去:“陈大哥,我去给你烧碗甜汤。”
说话的时候那神态扭捏之极,陈元看的十分诧异,虽然说两人今天第一次突破了那界限,可是害羞也不用这样吧?看着菱花离开的背影,陈元往胡静面前一坐:“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胡静用脚轻轻踢了陈元一下:“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陈元想了一下:“就这两天吧,把事情安排一下我就走,越快越好。”
胡静说道:“让菱花和你一起回去吧?”
陈元随即明白:“你们刚才就在说这个?”
胡静点头:“嗯,大哥,菱花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理当随你回去的。”
陈元一把拉住她的手:“菱花是我的人,那你呢?”
胡静脸上顿时有些变了颜色,一丝伤感涌上心头,居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元看着她那神情,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们之间能不能坦陈一些?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我想听全部,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全部。”
胡静犹豫了两下,心中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陈元微微一笑:“不用这么为难,我说过永远都不会勉强你,永远都会等着你,只是,有些危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放弃,就当是可怜我,不要让我伤心,好么?”
胡静猛的抬头:“陈大哥,我……”
话刚出口,身后一桌上忽然有个男子碰到了桌子上水壶,那清脆的响声惊动了沉寂在一片柔情中的胡静,胡静猛然住口。
那男子这时候大声说道:“小二,把碎片扫一下,多少钱我照价赔偿。”
陈元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见他们是两个人坐在一桌,大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小的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腰间都缠着兵器,想来是江湖中人。
胡静也回过神来,她知道陈元是为她好,可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这一辈子要为杀死庞吉而活着。庞喜说的对,如果放不下,就不要把陈元拖进来。
想到这里微微的一笑,把手从陈元的怀里拿出来:“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忽然不在了,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以后把我记在心里,就够了。”
“掌柜的,还有空房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