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是不是也想试试?”朱烨转过了脸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潘进贤,潘进贤赶紧闭上了嘴,滋滋地砸着烟,可那眼里脸上的兴灾乐祸谁都瞧得出来。
“不就是七八年前的破事吗?看看你们俩,娘的,不就是俩贼把手伸进一个口袋吗?就为这破事,现在还在记仇啊,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打报告上去,把你们俩个狗日的关一个黑屋里去!”朱烨眼睛一瞪那还想翻嘴皮子的吴七,又恶狠狠地横了潘进贤一眼。
“朱大,谁记这个仇了?海上两贼伸一口袋的事常有,可是那次这小子他们搞不过我们,居然向官府报点子,结果,害得老子一年多没敢上过一回岸。”潘进贤赌气似地拿手狠狠地拔了一把青草,就像是在拔那吴七头上的寸板毛。
“潘哥,这事是我不对,可那时候我他娘的才多大?血气一上头,就爱乱整,上回上你家去,给你赔礼道歉,你倒好,直接拿着棍子把我给撵到街角,四邻街坊可都看在眼头。”吴七也忍不住反驳道。
“一句话,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记仇心重,一个报复心强!”朱烨头疼地叹了口气,吐了个烟圈。“这样吧,明儿起,你们把自己的差事交卸了算了。”
听到了这话,朱烨虽然声音很为难,却透着一股子坚决,这下,潘进贤跟吴七全毛了,潘进贤赶紧把沾在嘴边的草给吐了:“别啊朱大,我好歹是一营长,一堆事还等着我忙呢。”
“就是就是,潘哥忙,小弟我也忙,好歹一骑兵连长,咱们骑兵连的屁事更多,离不开我啊。朱大,我改,我认潘哥是我亲哥成不?”
“对,我们哥俩其实感情很好,好得就快钻一条裤裆了,哥哥哎,您别这样,您这等于是断了咱哥俩的生路啊。”潘进贤看到吴七那张欠揍的脸,此刻觉得两人就像是给压在了一条战壕里边,外边炮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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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朱烨翻了个白眼,又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俩明明恶心对方,偏又扮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杀才。
两颗脑袋点的比小鸡啄米还快。“好吧,不过,回去之后,记得把检查给我教上来,还有保证书,再出这样的破事,你们也甭找我了,直接回大陆找梁少得了,看他待见不待见你们这两个窝里斗的笨蛋。”
“……要到那份上,我直接抹脖子得了,哪有那个脸去见梁少。”吴七悻悻地道。
看到朱烨不再追究此事,潘进贤与那吴七都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听到了对方的出气声,下意识地互望了一眼,原本那要僵住的表情一想到朱烨的警告,不由得强行扭成了笑容,两张满是横肉的老脸上挤出来的难看笑容。就像是两个平日里洁身自好,以身作则,经常在先进事迹报告会上相见的事业单位标兵,居然在电杆老中医那小巷门诊里相遇。
看到两人的表情,朱烨心中暗笑,不过脸上倒是不露分毫,这样的事情可不少见,毕竟,梁家军的最初扩张,靠的是囊括大陆周边沿海的海盗。
海盗是什么,杀人劫货,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玩命的狠角色,俩贼,甚至是三个贼把手伸进一个口袋的事情也会发生,海上,为了争夺地盘,为了一点口角而相互厮杀,把对方的消息卖给官府的场面并不少见。
这使得很多海盗团体结下了不死不休之仇,不过,梁大少出现了,用他那独特的个人魅力与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实力来维系,并且把他们拧在了一起。
而且在房间的分化打散之间,一许多原本是世仇的海盗如今虽然同为梁鹏飞的部下,却远隔千万里之遥,省得让他们见着面眼红,拔刀子玩命。
而今,这只军队除了梁大少深深的烙印之外,还多了很多的粘合剂,不论是政治思想教育,还是培养出来的集体荣誉感,还有读书识字之后懂得了更多的道理,昔日的恩仇也消散了不少。并且为了揉合那些昔日在海上经常起冲突的海盗扭成一股绳,形成一个强大而又团结的集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干着与朱烨相同的工作。
就像吴七和潘进贤这两人,如今虽然还成不了朋友,但是,拔刀子相向拚命的事情再没有过,而冷处理了一段时间之后,朱烨今天乘这个机会一激,效果出奇的好。
毕竟,愣头青,亡命之徒虽然多,但是,长期的纪律性和对于军令的服从性,已经将这些家伙们给砸烂,揉碎,捏在了一起。朱烨不由得不佩服少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军队是个大熔炉,甭管是什么破刀烂剑,只要火够大够猛,总是能熔出一炉好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