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民如果主动自觉地跟着那些造谣者跑了,只要他们不是在自己的地面上闹事,那么,他们自然是巴不得,但是,该向朝庭要的赈济款还是要要滴,该向士绅们筹资还是照筹不务,总之,只要有流民来过,在他们的地面上没有闹事,然后消失,这就代表着他们完成了一件大事,做为了为官者应尽的义务与责任,顺便还能刮上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他们对流民逃窜往海上之事,不仅仅没有上禀朝庭,反而有心遮掩,反正出了自己的地面,那就与自己无关了,再说了,那些海盗神出鬼没的,水师屁用也没,他们都管不了,与我何干?
而那些被官府称之为告谣者的家伙们自称为引导者,却一如既往地勤恳工作着,几乎是哪里有流民,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而且这些人之中,也有不少是去年或者是更早流亡于南洋的华人同胞,他们用自己那熟悉地乡音呼唤,用他们的现身说法,鼓动着一批又一批的流民离开那些城市,前往海边那些简易的码头,乘上了那些船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那远离故乡的离愁,踏上了新的路途。
但是,当他们步上了那些船只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还有让他们足以裹腹的食物,当然还少不了一床床的被褥和床铺,那些引导也随船而行,不停地安抚着他们的心绪,为他们解决困难,甚至还有大夫在船上巡查,为他们诊治,总之,一切都让他们觉得那样的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甚至有些人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之后会惊惶失措,生怕昨天的一切不过是黄梁一梦。
经历了数日或者是十数日的航行之后,当他们从船上下来,迎接他们的没有凶神恶煞的官兵来收剿掉他们怀里或者是手中最一丁点的财富。而是一批批已经在当地定居大陆居民,热情地帮助着他们去这里领取生活用品,安排他们的住房,甚至还为他们划出田地,交给他们工具让他们在这里耕作。
并且,还有学堂,不论是之前的还是新来的那些流民,他们的孩子都能够获得免费入学的资格,并且,还能够在学校里领取免费的制服与书本,那里,每一位学生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中午能够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餐。
一切都像是美梦,一切都像是行走于幻觉之中,只有当他们的双手捧着那分给他们的田地里那肥厚的泥土,嗅着那土地厚重而又芬芳的气息时,才知道,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这里,没有什么地主地佃户之分,每一个人除了分到手中的十亩土地之外,另外的开垦所得,也将会成为这些流民自己的土地,前五年免税,五年之后至十年间,只取半税,也就是十抽一税,十年之后,每亩收入十抽二。
虽然梁鹏飞曾经建议取消农税,不过,他的建议换来的是无数双白眼,就算是他的几个婆娘也都表达了极度的不理解,这让梁鹏飞十分郁闷,不过,他的建议和想法也确实太过越前了点。
毕竟现如今的社会,还达不到商品经济社会,仍旧属于农业为主体的社会结构,就算是现如今的西方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况之下,取消了农税,只依靠商业税和工业税的话,根本不足以支撑梁鹏飞的社会进步与发展需求,毕竟,一切的基础设施,都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而且商品经不发达的阶段,梁鹏飞的这个建议只能悻悻地束之高阁。
不过,赵翼那个老家伙没有放弃打击梁鹏飞的机会,不仅仅嘲笑梁鹏飞不懂半点民生经济,还对梁鹏飞把衙役改成了警察这个名字颇有非议,认为梁鹏飞这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多事之举。接着,两人就为这么点事情给吵了起来……
“岂有此事,我说老家伙,你知道不知道衙役这个名词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恶霸与横行,代表着苛捐杂税,代表着高利贷,代表着欺善怕恶,代表着旧式官吏的一切对老百姓的伤害。”梁鹏飞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老家伙,大声地道。
旁边,那些参谋与工作人员此刻都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默默地,带着一丝好笑,一丝无奈,又有一丝领悟地倾听着两人的争辩。
很多时候,这些人总能够从两人急论的话题里获得很多有用的东西,也加深了他们对于梁鹏飞某些所作所为里那深藏的用意,也渐渐地体会到了梁鹏飞的良苦用心。
只有两位当事人仿佛一切都不知道周围的人的心理,反正,只要觉得某件事情看不顺眼,赵翼这位老爷子肯定会叽叽歪歪,梁鹏飞虽然不算是火爆脾气,可总受不了这个老家伙老质疑自己英明地,伟大地,富有远见的决策,所以,现在又掐上了。
“那你那个警察又能代表什么意思老百姓能懂吗?要知道,百姓们虽然对于衙役不感冒,甚至很反感,可毕竟那代表着官府,代表着统治阶级的实行和执行人……”赵翼翘着二郎腿,手里边挟着一杆特醇白云山,斜挑着眼角,一副找碴的老滚刀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