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是在战舰上与敌人肉搏交战的主力兵种,铠甲的防护,能够在保证他们在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的同时,让自己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虽然他们的铠甲只有护臂和腿板,以及胸甲和钢盔,但是这些就已经足以将他们的绝大部份要害遮掩住,在这种防御之下,那些稀疏的弓箭很难对他们构成致命的威胁。
位于后队的参领部日固德用力地勒住了马头,在蒙古语中,部日固德就是雄鹰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已经丧失了雄鹰那种锐利的气势,身下的马匹不安地踩踏着地面,他那闪烁着惊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一团团的火光还在持续崩裂,蒙古勇士们在那些可怖的炮火打击之下,已经无法再像最初一般保持住队型,渐渐地,原本汇合的洪流现在已经呈现出了溃散的迹象,已经有很多的蒙古骑兵开始有意识地收束马缰,想要绕开对方对阵地的炮击,但是,更多的人却已经与这位参领一样在犹豫。
不知道是该继续无畏地送死,还是该放弃掉蒙古人深刻在骨子里的悍勇与骄傲,像个懦夫般转身就逃。
“参领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孩儿们战死了很多了,但是那些汉人实在是太狡猾阴险了,而且又有那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可怕的火炮和那种用手一扔就会爆炸的铁球。”一位年近五旬,却仍旧强悍的骑兵军官纵马跑到了参领部日固德的跟前是,一脸的焦急与期盼。“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卓索图与昭乌达的孩子们将不会剩下多少……”
每一秒,每一分,死亡都在继续,一位又一位的蒙古勇士的倒下,他们用性命所交换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枚枚的弹丸,开战之初到现在,对方的阵型仍旧没有半点被扰乱,而强悍的蒙古铁骑,居然连他们的跟前都冲不到,那些致命的弹丸总会歹毒地钻入那些位于前方的勇士和他们座骑的体内,造成可怕的伤害,让他们丧失前行的行动能力,甚至是带走他们的生命。
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一半的人马,这才不过是短短的一柱香的功夫,在那一里不到的攻击面上,就足足地倒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还有侧面,同样也倒下了数百名英勇的蒙古骑兵,更是还有不少被困死在那些铁丝网的间隙,绝望地呼嚎挣扎,最终倒在那些冷血而又冷酷无情的黑衣士兵的枪火下。
参领部日固德摇了摇头,这样的攻击既然无法奏效,那么,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只等于是拿自己人的性命去填满那些空白而已,虽然他也恨不得冲上前去,但是,无谓的死亡除了证明勇敢与愚蠢等价之外,再不会换得更多的东西。
“吹号角,后撤,让我们的勇士后撤整军,再想办法。”参领部日固德长叹了一声,下达了新的命令,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密集的蹄声踩踏着地面的声音突然从他的侧后方传来,不由得有些愕然地转过了头来。
一队没有任何旗号的旗兵集团,突然之间从那山林之中涌出,然后,朝着那些丝毫没有防备的蒙古骑兵的后背袭来。
“骑兵,敌人的敌兵!”刚才那位老蒙古人大声地叫喊了起来,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敌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留有后手,而且居然还是一只实力不小的骑兵。
“该死的汉人!吹号角,调转马头,我们冲上去,让他们知道,马背是蒙古人的天下。”参领部日固德勃然大怒,这些卑鄙的汉人居然妄想用骑兵来对付蒙古骑兵,这简直就是妄想,那些黑衣人用那些可怕的武器挡住了蒙古人前进的步伐,但并不代表这只汉人骑兵有能力对蒙古骑兵造成什么伤害。
“把他们全杀了,用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我们蒙古勇士的亡魂。”蒙古人疯狂地叫嚣了起来,努力地扭转马头,恶狠狠地迎了上去,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点,只有不到两百名蒙古骑兵及时地调整了方向。
吴平努力地弓起身体,手紧紧地握着那只已经装弹完毕的左轮手枪,纵马朝着那些落后的蒙古骑兵杀过去,原本以为他们将不会有出场的机会,只能眼看着友军如同一个大磨盘,将这只强悍的蒙古骑兵碾碎,但是,就在那些位于后队的蒙古骑兵们开始减缓速度的时候,吴平终于看到了那杆久立的血色旗帜猛然挥动了起来。
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位女将军要的并不是击溃,她似乎有着要全歼这只蒙古铁骑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