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眼看到事实真相绝不罢休的倔老头赵翼居然和他的弟子花了重金,卖通了一个渔民,两人也扮成了渔家,乘着小船晃晃悠悠地溜跶进了九龙湾,不过,还没有等他们看清楚什么东西,就被警惕的梁家军士卒发现了这只渔船的异常,出于保密的严格要求,鲤鱼门的守卫在阻拦无果之后开火射击。
结果,江右三大家之一的赵大家和其弟子王敬灌了一肚子的海水,让哨船给拉到了香港九龙湾的临时看押所。结果很凑巧的是,赵翼很不幸地病倒了,为了老师的病,王敬为了争取更好的治疗,不惜暴露了他们师徒的身份,很快就惊动了当时留守的孙世杰等人。
听到了江右三大家的名头,对于孙世杰这些读书人而言,那就等于是汤姆汉克斯来到了自己的忠实影迷跟前,于是乎,等到了梁鹏飞回到了广东的时候,赵翼那个老奸巨猾的老流氓已经把梁鹏飞的底子都给掏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梁鹏飞不得不继续让这个老家伙和他的弟子继续呆在香港岛,美其名曰,让他们在这里欣赏南国风光。
赵翼这老头一开始的时候还成天指责梁鹏飞是叛国之贼,结果,很快就被梁鹏飞给驳得体无完肤,可是这老头也倔,干脆不岛梁鹏飞,成天在香港岛上窜下跳,这里不对,那里不合,总之啥都觉得跟他不对盘。
让这个老王八搅得头昏脑涨七窍生烟的梁鹏飞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就让他跟着第二舰队往南洋跑,往中南半岛跑,可谁知道,等他行万里路回来之后,问题更多了,对上这么个老家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偏生他现在干脆就不愿意走了,说是要看看,梁鹏飞到底要怎么做。
而他的弟子王敬倒真是个人材,现如今,梁鹏飞干脆就把他也给塞进了参谋部,好歹也算是替自己出口气,收拾不了你个老王八,我收拾你的徒弟总可以吧?
“怎么说话的,什么老流氓,没点礼貌,您好歹也该称他一声赵老先生才是。”石香姑揉着眉心,有些无奈地道。
“好,赵老先生那老流氓前几天还让人给我捎来了信,说是问我有没有去西方的船,他想去欧洲见识见识,到时候,才知道我是否在欺骗他老人家。这叫什么事啊,都多少岁了,还去欧洲?他就不怕半道上掉海里边喂了王八。”梁鹏飞不无恶意地道。
潘冰洁赶紧伸手拍了梁鹏飞一下:“不许胡说,赵老先生可是天下鼎鼎大名的人物,能够留在这儿,那是夫君您的福气,您倒好,成天跟一个老人家置气。”
“你以为我愿意啊?那老,嗯,老先生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见面超过三句话就得冒火。”梁鹏飞也很无奈,可是那老家伙实在是太会挑衅了,每次都让梁鹏飞有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而且还拿文言文来忽悠自己,那副鄙视自己不懂华夏文化博大精深的表情,让梁鹏飞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的语文老师,嗯,总之一句话,惹不起,老子躲起来总行了吧?
“老师,我来看您来了。”同一时间,香港岛上,王敬提着一个纸包出现在了一幢漂亮整洁的二层别墅跟前,看到了那坐在二楼阳台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抿着茶水份外逍遥的老师,忍不住嘴角微弯,大声地招呼道。
“是远之啊?快上来,怎么,又给为师带了什么好东西。”把那戴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向下拔了拔,看清了那大门口的身影之后,赵翼不由得朗笑了起来。
不多时,从别墅里边走出来了一位侍从打开了门,很快,王敬轻车熟路地迈步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之上,把手中提着的那个小包裹放到了赵翼身边的小茶几上。“老师,这是上好的血燕,拿来给您补身子的。”
“又是那小子让你送的?”赵翼扒开了那包裹,打量着里边的极品血燕窝,不由得啧啧有声,然后交给了旁边的一名侍从:“拿去放好了,慢着,现在就先炖上一点,老夫要跟我徒弟尝个鲜,这玩意就算是昔日在李大帅的府上,老夫也没有尝到过。”
看到了老师的举止与神态,王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老师您喜欢的话,下次我就找梁大人再给您多送一些就是了。”
“那小子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送的吧?”赵翼眨巴着那双虽然有些混沌,但仍旧无比精明狡诘的眼睛,笑眯眯地道。
“老师您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您的面子,关我什么事。”王敬赶紧摇头答道。
“那位梁总兵虽然桀傲不驯,可说句实话,有海纳百川之量,但凡有才之士,皆尽能其才而用之,倒也可算得上是个枭雄之才,可惜啊,老夫早生了三十年喽……”把手中那份南洋日报丢到了一旁,赵翼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