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兵已经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开始报告他们占据了那已经空无人烟的肯达旺岸之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来。
“希望这些家伙能够理智一些,不要把那些胆小的华人全都杀光,我们的种植园可是缺乏着大量的劳力。”格罗宁却并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部队是不是杀红了眼,以至想占领了整个兰芳之后再告诉自己这位总督。
就在这个时候,杀手杰克突然停下了脚步,它那颗硕大得显得有些夸张的脑袋歪向了一侧,格罗宁顺着爱犬的转向望了过去,一位卫兵正向着这边仓皇地狂奔过来,甚至连头上的军帽已经跑得有些歪斜也顾不上。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望加锡,望加锡陷落了。”那位卫兵奔跑到了格罗宁的跟前之后,甚至连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把那张被他揪得有些变型的信件递到了格罗宁的跟前,语气里充满了焦急。
“你说什么!”格罗宁支起了耳朵,有些错愕地望着这位卫兵,听到了卫兵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格罗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一把夺过了那封信,飞快地拆开之后,看清了信中的内容之后,格罗宁那张在太阳底下晒得发红的脸庞瞬间苍白如纸。
“我的上帝,这怎么可能!”格罗宁不顾仪态地挥舞着手中的那张信纸,大声叫嚷了起来。那封信写得很潦草,那是公司驻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写来的求援信,而另外还附有一张信纸,仍旧是那位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所写,但是,信中的内容已经不再是什么求援,而只是告诉格罗宁总督阁下,望加锡已经被一伙海盗占领,并且保护了起来。
信中称,有一只不明身分与国籍地强大的舰队于一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了望加锡港外,要求望加锡港的荷兰人放下武器投降,不要作任何反抗。
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利用在港口停泊的各种船只组织了一只舰队进行了攻击,却很快就被击溃,被激怒的对方用舰炮把码头几乎夷为平地。
之后不到两天,苏拉威西岛上的波尼国苏丹和戈瓦国苏丹突然发生了叛乱,将那些荷兰殖民地派驻官员全部杀死,并且各自出动了近万名士兵,把望加锡给包围了。
那只舰队的舰长再次要求望加锡向他们投降,望加锡省的省长克鲁伊夫是一位勇敢而又骄傲的荷兰人,他不仅没有投降,而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征召并武装了近三千名欧洲平民守城。然后,准备派出了求援的信使赶往雅加达。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望加锡港被困的第三天夜里,也就是对方要求的最后期限一过,望加锡城的东大门城墙因为巨烈的爆炸而坍塌了一个缺口,那些苏拉威西岛上的土著就像是疯子一般地冲进了望加锡城,烧杀抢掠整整一夜,如果不是后来那只不知名的舰队见到了城中的情势无法控制,开火警告,怕是望加锡城内的一万荷兰人连一个幸存者都不会留下。
不过即使这样,五百名士兵和一万多的荷兰平民与也仅仅剩下了三千多,另外,那些住在靠近港口一侧的其他国家平民聚集区只是受到了轻微的骚扰,两千多其他国家的平民只有不过一百的伤亡。
负伤被卫兵们掩护着逃入了港口区的克鲁伊夫在第二天天亮之后,被被那只舰队上派遣下来的士兵给搜了出来,然后,他被要求向荷兰总督格罗宁写信,告诉了这位总督大人,整件事情的经历,最后,对方要求,荷兰总督立即释放荷兰殖民地上所有的奴隶,否则,望加锡港的土著暴动将还会在荷兰人所控制的其他地区重演。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格罗宁在自己总督府的办公室里,对着自己的属下,派驻望加锡省的东印度公司特派员克鲁伊夫阴沉着脸问道,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那语气之中压抑的愤怒与不悦。
“海盗,一群海盗,上校先生,是一群该死的英国人雇佣来的海盗。”克鲁伊夫拭着眼角,那里还有一道结枷的刀疤,那是该死的当地土著给他留下的伤口,要不是他机警,就势倒在了人群里装死,怕是他这条性命也没办法活到今天。
“英国人!”格罗宁刚刚叨起了一根刚刚点燃的精装白云山香烟,那是从清国的广州出口的极品货。第一口烟都还没来得及吸进肺里,就听到了如此震撼的消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英国佬现在正被我们拦在苏门答腊岛外,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的东面.”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笑话,一个愚蠢的笑话,可他就是事实。”克鲁伊夫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我甚至怀疑这一次的可怕战争,甚至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佬跟那些华人联合起来为了对付我们的。”
“你说什么……”格罗宁呆滞地看着这位下属,连烟头杵到了旁边那羽毛笔洁白的羽毛散发出了一股焦臭也没有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