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话,玛丽亚笑了起来,眼角的湿润却怎么也止不住,一颗芳心已然如那枚印章一般,系在了爱人的身上,即将去那硝烟满天的战场,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我会向让你为你祈祷,他一定会保佑你的。”玛丽亚的双手交缠在梁鹏飞结实的后背,脸贴在他的胸口,倾听着那强劲而又有力的博动,每一分,每一秒,似乎在他的怀中,世界只有那强壮,而又让人宁和的心跳。
她爱这个男人,不管他是海盗还是将军,不管自己的身份是公主又或者是修女,在生离死别前,玛丽亚终于不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这个时候,集合的鼓声再次奏响,隆隆的鼓声甚至连空寂的夜色都因此而震荡。武乾劲跑向这边,看到了海滩上相依相偎的两人之后,只得止住了脚步。
看到了武乾劲过来的梁鹏飞轻轻地把玛丽亚从怀中拉开了距离,手指抬起了那那圆润的下颔:“等我回来,做我的女人,我的玛丽亚。”
海风吹拂得更加的劲疾了,玛丽亚的手拦在了唇前,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伟岸身形,一股子难言的悲切与难舍像是挫刀一样地在割裂着她的心房。
“公主殿下……”何塞中校不知道何时来到了那玛丽亚的身边,充满了担忧的目光望着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难过而已。”玛丽亚向那何塞中校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目光凝望着那远处灯火渐熄的码头,双手合拢在胸口,为那远行的爱人而向那万能的主在祈求他的平安归来。
何塞中校有些伤感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被爱情已经完全冲昏了头脑的公主殿下,怕是已经完全地陷进了那个东方人的爱情陷井里。
离别的伤感还来不及酝酿,梁鹏飞就被无数的事务给抽尽了所有的精力。
“给蟹王岛传讯,那五千人必须随时待命,还有,费尔南多先生,希望你把这封信带上,明天我会派一艘船给你,你直接把这封信送到蟹王岛上,我爹现如今应该就在岛上,你直接交给他就行了,到时候,你再赶来牙山与我汇合。”
“那个,将军阁下,公主殿下给我的使命是留在您的身边。”费尔南多一听到梁鹏飞让他去蟹王岛,那张菊花老脸皱得像是一坛酸菜。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费尔南多觉得那里绝对不是自己的福地,在那座岛上,他可是有不少惨痛的回忆。
“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一直把你留在那里。”梁鹏飞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过了陈和尚递来的雪茄,点燃之后美美地吸了一口,悠然地吐出了一口芬芳的烟气,冲那费尔南多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因为我需要你代表公主殿下去帮我办一件事。”
“代表公主殿下.”费尔南多的表情顿时警惕了起来,他那堪比犬科动物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子深浓的阴谋味道。“将军阁下,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到底需要我带着这封信去做什么.”
“听说上个月月初,你去了澳门一趟,并且在那里购置了一幢房产,而且,还是价格不菲的花园别墅,就在那幢花园别墅里,曾经有一位英国商人的妻子,在那里留宿,每天夜里才会悄然的进去,而凌晨的时候,会坐着您的马车悄然离开……”梁鹏飞叨着雪茄,斜挑着眼角一脸的诡笑。
费尔南多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青白色,那丑陋的三角眼瞪得了多边形,脸上的道貌岸然变成了一团死灰,嘴皮子抖得就像是那秋风中的落叶。
“书生,还不给费尔南多先生端一杯茶水来,我想,亲爱的费尔南多修士需要饮料来稳定一下他的情绪。”梁鹏飞仍旧在笑,可是他的笑容在费尔南多的眼里边,简直就是那地狱里化身千万的恶魔撒旦。
那雪亮的牙齿,让费尔南多想起了那马德里广场上那雪亮的铡刀,更像是那黑暗阴森的宗教裁判所里边寒芒刺骨的刑具十字匕。
“您不用惊讶,亲爱的费尔南多修士,您别忘记,这里是清国,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手中拥有的金钱与权力,还有我的手段,注定我想知道的东西,就肯定能够知道,就算是几乎被葡萄牙人给统治的澳门,也不例外。”梁鹏飞优雅地翘起了尾指,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语气温和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强势。“而您,公主殿下的老师,罗马教庭委派的修士,我又怎么可能不对您加以严加保护呢.”
“你居然在监视我!”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费尔南多觉得自己几乎窒息,梁鹏飞喷吐出来的烟雾,让费尔南多想起了那几个月之前,蟹王岛上浓密的,让人绝望的炮火硝烟。那双阴冷而又诡诈的眼睛里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播散着阴谋与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