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在房中,并与安庆兰在一起。
这个消息让李仲翔为之一振,方才的错射让他心中后悔不迭,这时听到袭杀的目标再又出现,心中怎不惊喜。
挽弓。
搭箭,深吸一口气,颤动的箭羽以微小的幅度一次次的摇摆着,朝着窗棱上的小小的花朵疾奔了过去。
——。
安庆兰很兴奋,俏脸上泛着喜悦的红晕,外面的动静和声响,让习惯了平淡的楼兰公主感受到了不是惊惧,而是强烈的刺激。
李仲翔的二箭,将宗曰达射死于门口,这一幕刚好被离窗户不远的安庆兰目睹,对于宗曰达这个色鬼老匹夫的死,安庆兰感到了除了痛快还是痛快,两间房相隔不满百步,宗曰达房中的那些勾当安庆兰隐约也能听到。
作为女子。
对于宗曰达残害少女的行径,安庆兰是深恶痛绝的,只不过,买卖女奴在这个时代也是受合法保护的,两个月氏奴的生死由她们的主人宗曰达来支配,外人是不能够说三道四的,在这种情况下,宗曰达不管做什么,也不关别人什么事情。
现在好了。
这老银棍被李仲翔二箭射杀,再也不能逞什么银威了,而且,匈奴使团没有了宗曰达这个实际的主事者,只剩下不管事情又懦弱的怀恩,安庆兰想象着,和匈奴联姻的这桩不靠谱的婚事或许可以告一段落了。
只要怀恩提出悔约,相信楼兰王也不好硬将女儿塞给匈奴人,况且,安庆兰也清楚,自己老爹对于匈奴人的条件其实很恼火。
“噗!”
如安庆兰所料,窗棱上的花朵在瞬间绽放裂开。
“李大哥!好射术。”再不怀疑的安庆兰叫喊着推开房门,在灯火映衬下,女子婀娜高挑的身影就象一朵沙漠里娇艳开放的沙棘花,浑身带着刺,却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花香。
李仲翔缓缓从黑暗之中走出。
他的身后,二名随从一左一右,将李仲翔的侧翼给保护了起来,在临来之前,白广季已经郑重交待过了,他们两个的主要任务不是什么杀敌,而是让李仲翔能够心无旁骛的全力发挥最佳的射术。
安庆兰一见李仲翔的身影,即轻快的跑了过来,完全没有提防的意思,在她身后,怀恩慢慢吞吞的探出半个身子,然后斜斜的靠在门上,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表情奇奇怪怪的年轻男女。
“李仲翔,你是来杀我?”怀恩问道。面前持弓的男子是谁,怀恩当然认识,早在秦使团与匈奴使团的那一场比试中,李仲翔的大名就如雷贯耳,在楼兰人人皆知了。
“怀恩,你不怕死吗?”李仲翔急步上前,喝道。
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不轻风的匈奴王子,胆量倒是不小,在对面宗曰达死尸就躺在门口的情况下,在前院喊杀声一片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怕呀。不过,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我不是你们秦国的敌人,我的母亲就是秦人。”怀恩一脸严肃的说道。
“就凭这一点。你就肯定我不杀你了。”李仲翔一把将安庆兰扯在身后,在说话的功夫,他的脚步一点也不缓。
怀恩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李仲翔无从辩别,他只知道时间最宝贵,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靠白广季在前面以每一个兄弟的姓命来换回的,所以,尽快的将怀恩杀死或者擒获,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生擒与射杀相比,前者肯定会更有震憾力一点。
只要将怀恩掌控在手,匈奴使团的所有抵抗也会烟消云散,而到时,楼兰王的态度也会逆转而向秦国靠拢。
“李将军不用担心,我怀恩愿意心向大秦,如果可能的话,请将军在回程时,将怀恩带到大秦的都城去。”怀恩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李仲翔,继续说道。
他这一句话说出,不仅是李仲翔感到了惊讶,就连安庆兰也愣了,以匈奴和秦国如今的敌对关系,怀恩竟然要投秦,这真是一桩大事件,要是让大单于冒顿知道部落之中有贵族投靠了秦国,他恐怕要气得领兵从漠北王庭杀到河西来。
“王子若是真有此意,可愿到前头下令匈奴使团放下武器。”李仲翔稍一沉吟,道。
“这有何难,李将军若是不放心,可随本侯一并前往。其实,说出来,本侯还要感谢李将军,要不是你那一箭,这房门要迈出,也不是件易事。”怀恩安然的笑了笑,说道。
宗曰达的身份很特殊,除了使团的右监尉外,他还是右贤王派来的实际全权代表,而在部落之中,怀恩这个二王子对于折兰部落来讲,不过是花瓶一类的存在,真实的权力和继承人就是他的大哥:须支赫里。
换句话说,宗曰达是须支赫里的代言人,也是派来监视怀恩的人,现在,宗曰达一死,匈奴使团中能够压服怀恩的人不复存在,剩下的一些蛮汉就算有些蛮力,也没有什么号召力,所以,只要怀恩一出场,这一场夜袭也基本算是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