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怒火中烧之余,好奇之心也在一天天的强烈起来。
本来就准备举兵南下就食的冒顿,立时下令左贤王、左都骨侯的部队迅速的动员集结起来,并快速的沿着河西走廊的商道,向秦国边境运动。
秦匈之战的序幕,正式徐徐拉开。
——。
秦新历二年,十月。
匈奴大单于亲率三万骑兵,分别从上卦、临洮二个方向朝秦国边境杀了过来,在上卦一面,是左贤王的一万精骑,这支偏师的主要作用是牵制秦军的骑兵部队,顺便占领秦国的发源地,以打击秦军上下的士气。如果左贤王的这路军进展顺利的话,冒顿甚至于还命令左贤王不管其他,直接进攻秦国的关中腹地。
至于冒顿自己,则统领了二万精兵沿着长城一线正面进攻,他要好好的看一看,秦军究竟有什么神秘的武器,能够一下击败号称马背上民族的匈奴骑兵。
面对强势入侵的匈奴大军,李原率部且战且退,临洮这座重镇秦军在坚守了十天之后,主动放弃,然后,秦军以山峦、溪流为阻挡,设置障碍、埋设伏兵,对开始分散劫掠的匈奴骑兵实施精准打击。
以分散对分散。
秦军的战法,属于乱战的一种,李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劣势在哪里,与兵锋正锐的匈奴人相比,秦军虽然士气很高,但并不足以憾动匈奴人的整体优势,更重要的是,边军一方还没有完全的包抄到位。
王离、苏角这次统领了边军的二万精骑,几乎占到了边军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二,仅仅留下蒙虎率领一万后备部队留守九原,这倒不是说蒙虎不愿意来援,而是王离、苏角实在有些看不过蒙虎在李原这里次次立功了。
以往,战事距离九原实在太远,他们一个主将、一个大将不能擅离,而这次不同了,西边的战事就在九原郡的旁边,又是与匈奴人作战,这对于王离、苏角来说,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功绩。
雍邑。
风雨飘摇。
越来越紧的风声,让城中的百姓感受到了战争来临的窒息,从城外逃入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许多找不到住宿的流民只能露宿在街头,在这个越发寒冷的秋冬季节,没有房屋、没有吃食、再没有衣物,这些流民中的大多数估计挺不过这个冬天。
李政嘴唇上已经开始起泡。
干裂的口子,沁出丝丝的血线,郡丞的工作让他每天需要面对各种突发的情况,不管是哪一个方面,都需要他来拍板和定夺,而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引发**。
就象今天,一群刚刚进城,准备在长街上露宿的流民就和一群本来占据着街口的流民争吵起来,等到属下报上来时,长街上已经是打成一片。
“快,命令兵士,隔离民众,各方各派一名代表出来,与本官叙述情况。”李政冷着脸,冲着乱哄哄的流民群叫喊起来。
“各派代表一名,陈情。”等李政说罢,后边自有大嗓门的吏卒负责重复一遍,以防止有乱民从中起哄,曲解意思。
不消一会儿,两群人中,各有一人被推荐了出来,左首的新到流民之中,推选的汉子是个五短身材的三十岁左右壮汉,身上一堆堆的健子肉,尽显着剽悍之色。右首原住流民中,推荐出来的却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瘦弱少年,瞧他风吹即倒的样子,若是比拼武力的话,不用壮汉多出手,只需一拳就可将此人一下打倒在地。
“汝二人,先报上名来?”李政打量了二人一眼,记忆中没有熟悉的印象,这应该不是歧山县的人,而是来自于雍邑下面的其他县城。
“郡丞,某姓郑名成子,高平人氏,今匈奴来犯,不得已领着一众乡亲往雍邑来投,没想到这城中这般拥挤不堪,才决定和这小哥商量借一块地方宿营。”叫郑成子的壮汉回头与族人商量了一会,涨红了脸辩解道……
“郡丞,他撒谎,方才这群高平人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强行凭武力要驱逐我等,这个地方是我泾阳族人先占的,又怎么能够平白无故的让给他人。”未等郑成子话落,另一方的瘦弱少年已抢过话头,毫不客气的指责起来。
听少年这么一说,郑成子立马就急了起来,忍耐不住的他挽起袖口,就要和身扑上去撕打一番,若不是有李政带来的兵士阻挡着,一场流民大战又要开始。
“汝等,不知羞、不知悔、不知亡国之痛吗?匈奴来犯在即,城池危在旦夕,身为大好男儿,不去为守城出一把力,却在这里徒作无谓械斗,当真可鄙之极。”李政冷冷一笑,冲着两位怒目圆睁的好汉喝斥道。
经过歧山县令的历炼,李政在处理这些鸡毛都算不上的纠纷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的这一声迎头棒喝,大帽子直扣下来,一下就将两个心中不忿、互看不顺眼的家伙给打得起不来身。
与城池坚守的大义相比,一块露宿地实在算不了什么?如果再纠缠下去,失的可不只是一块地方,而是城中民众的民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