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鹅毛般飘下,没多久就将周围装饰成一片白色的世界。
“这鬼天气!”杨易骂道。
张迈也觉得有些为难,来到这附近后,他的呼吸也感到有些困难呢。必须赶紧越过这一带,可是,这等天气之下,是打不了仗的。
不得已,张迈只好下令杀羊,先让将士们饮血取暖。幸好从怛罗斯出发时,李膑就已经考虑到这边的天气问题,已经准备好了上万件的厚衣服,唐军军民临山而叹,翻过这一个山口,就能进入疏勒了,就回家了。
可是现在却遇上了大雪,一片银装世界,让人感到对面的疏勒是可望不可即。
看看雪花封路,张迈叹道:“听你们说,这什么葛罗岭山口再过去,就是疏勒了,但现在怎么办?”
杨易道:“雪虽然下的不小,但轻骑还是可以过去的。”
郭洛却摇头:“过去是可以过去,但打不了仗啊。现在弓都拉不开,龙骧本营的将士都将铠甲脱下来——没法穿了。”
张迈问李膑:“这里往疏勒,有几条路?路上都有什么防备?”
李膑道:“这里往疏勒,主要的道路只有三四个山口是终年不封冻的,这葛罗岭山口就是其中之一,山口上有个哨堡,里头只有二百余个士兵。”
张迈喜道:“这么少?”
李膑叹道:“少?不是萨图克不想安排更多人,而是这里没法停驻太多人。虽然只有两百多人,但在这天气下,我不觉得我们都围上去能讨到什么好处。真要攻打,得等天气转好。”
“等到什么时候?”张迈问。
“等到夏天啊。”李膑苦笑了起来:“这里无霜季节,只有十来天,不过在酷夏的话,虽然也难受,但应该还是可以打仗的。”
“夏天?”杨易叫道:“那不还得等上个七八个月?”
“是的。”李膑苦笑。
杨易怒极反笑:“那也不用等了,大家一起横刀抹脖子算了。萨图克会给我们七八个月时间?哼,顶多一两个月,他就回来了!”
李膑点头道:“是,所以只好用谋了。现在我们的优势是:萨图克面向西方的这一路,往西北是往怛罗斯,那是他自己的地盘,往西是讹迹罕,兵力威势都不足以撼动疏勒,是只攻不守,因为没有需要,所以萨图克对这关口只是做常规防备处理,我们要过去还是有机会的。”
张迈问郭洛当日是怎么过去的,郭洛道:“当初我们过来时是扮成逃难的商队啊,阿布勒送了点钱,他们粗粗盘查了一番就放行了。”
张迈道:“若是这样,那咱们就再扮一次商队吧。”
李膑想了想道:“事情可一不可再。现在毕竟与小郭都尉来到这里时候不同了,萨图克在俱兰城失利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这边,就算对方尚未预料到我们会从讹迹罕这条路过来的话,但在这敏感季节,胡沙加尔应该也会下令警戒的,那守将可能就不敢轻易收钱,收钱了也会严加检查,商队的话未必能通行,就算通行了,也只能进入驿站,而且若带不得武器也没法取此哨堡,大部队也没法通行啊。还是换一个法子吧。”
“什么法子?”张迈问。
李膑道:“不如让萨图克派遣一队骑兵,押解要犯往疏勒看押,各位以为如何?”
“要犯?”
李膑笑道:“比如谋落乌勒、加苏丁等人。”
诸将哈哈大笑,当即行动,从诸营中挑选精锐,共挑出了二百人,个个都是从相貌到体能到作战经验无一不足者,张迈亲自带队,押解了“谋落乌勒”与“加苏丁”等五十余人,并几十箱的“赏赐”,准备出发。
忽听乌护部、民部营中传来哀哭之声,张迈问起,却是有人在寒冷缺氧中病死了,法信大师正带着嘉陵小和尚为每一个逝者念往生咒,又不住地安慰正受病痛者:“忍着,忍着,过了这座山头,便一切安乐了。”
张迈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过去!”对杨定国道:“请定国叔统领诸军找个地方避风,我一传回捷报,便越过此山。这里是地狱的大门,但推开之后,东面就是天堂了!”
杨定国喘息着道:“特使放心!尽管去吧,我等在此等候特使捷报传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