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迈用三百副战甲武装了龙骧本营后,对其他队伍也有些不好意思,幸好这次除了这三百多副全套的战甲之外,尚有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一千七百多副杂式盔甲还没处理,都在公家账簿上,张迈尽数取出,分赏诸军。.
这时,唐军攻占怛罗斯的消息已经传出,张迈已经可以想见杨易一听之后,定会马上奋起,前往攻打俱兰城。
“希望能够截到奈尔沙希。”张迈心里想着,领着龙骧铁铠营,骑上骏马,三百铁骑在城内走了一圈便出来,居民在门缝、窗缝中看见,更增敬畏。
但张迈也连未在城中停留,他不留居,诸将自然也不好说今晚想在城里睡觉,几个重要的俘虏,如巴伊塔什和哈伦都带了出来,负责治安的薛苏丁送到城门,忽然想起那事,从怀中摸出那三封信来,交给张迈,并道出这三封信的来历。
“曼苏尔死得突然,没空处理这三封信,但哈伦在兵败之后却还挣扎着要毁灭它们,只怕这三封信的内容非同小可。”
张迈打开其中一封信一看,却都是阿拉伯文字,一个也认不得,便让人去请郑渭来见。
回到营寨,唐仁孝问哈伦与巴伊塔什该如何处置,哈伦好处置,巴伊塔什尚未成年,年纪小小的谈不上有什么罪恶,但张迈只看了他几眼就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加上他特殊的身份,往后或许还有用处,不好虐待于他,也不能看待得太松。
该怎么处置好呢?张迈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巴伊塔什也偷偷用眼角扫着张迈,他不会说汉语,张迈回纥话不流利,刚才问了他几句话他都不答应,显得很抵触。
“这个唐寇,他竟然穿了父汗的铠甲!他究竟想怎么样,他会怎么对付我呢?”
这时军营中跑出几个少年来,为首的正是郭汴、杨涿,两人跑到龙骧营附近,看着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近卫铠甲,满脸都是羡慕,恨不得自己马上长大了加入龙骧营,也穿上这样威风的铠甲才好。
张迈灵机一动,将两个半大小子叫了来:“喂!阿汴、小诼,过来。”
“迈哥哥!”两个少年蹦跳到跟前,“有什么任务给我们没!”
张迈呵呵一笑:“你们想要什么任务?”
郭汴道:“最好啊,当然是上阵杀敌啊!我其实都已经长大了,就不明白爹爹哥哥为什么不让我上战场。”
张迈在马上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小子只比自己矮一个头,过个一两年身高窜上来,多半就和他哥哥郭洛差不多了吧。
“要上战场啊,再等一年吧,再等一年,我就许你们从军。”
两个少年都满是失望地哦了一声,张迈又道:“不过我现在正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啊,什么什么?”两人兴奋地问道。
“我有个客人,要拜托你们好好招待。”说着往巴伊塔什一指。
“他是谁?”杨涿问道。
“他是萨图克的儿子。”
“萨图克?”两个少年一起朝巴伊塔什望了过来,齐声叫道:“博格拉汗的儿子?”
巴伊塔什不会说汉语,但“博格拉汗”还是听明白了,见了这两个汉家少年的神色,头便骄傲地昂了起来,道:“不错!博格拉汗,就是我的父汗!”
回纥本是漠北的一个杂种民族,后世因大范围与西域本土白种人通婚,所以有了许多类似于欧罗巴人的特征,在这个时代基本上还是东方黄种人的特征比较明显,郭洛杨涿长于西北,而且郭杨两家在西域百余年,中间也曾与昭武族通婚,长相气质与巴伊塔什并无太大的区别,三个少年年纪又相近,但这时瞧见巴伊塔什那副神气得不得了的样子,郭汴杨涿都感不忿。
张迈回纥话说的不好,郭汴杨涿可是会说的,杨涿冷笑道:“你神气什么!博格拉汗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哥哥撵得到处乱跑!”
巴伊塔什大怒,差点就要从马鞍上跳起来,但那怒色一闪,便又镇定了下来,也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哥哥是什么东西,但我父汗将来是要成为回纥大汗的人,岂能和你哥哥相提并论!”他一拍胸口:“就是我,将来也注定了要成为阿尔斯兰大汗!你们两个小子,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赶紧亲吻我的靴子向我求饶,那我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你们的无礼。”
唐仁孝奚胜见这少年明明已是阶下囚,却竟然还这样猖狂!都感诧异。张迈却一言不发,就在旁边看着,小孩子斗口,他自然不便介入。
郭汴杨涿两个少年却已气得暴跳如雷,杨涿破口大骂,巴伊塔什却只是冷笑着对待。郭汴眼珠子一转,忽然不气了,拉了拉杨涿说:“你跟他发什么脾气,这些小虏,也就会趁着咱们大唐打盹时吠几下,你就让他吠吧,现在咱们回过神来时来了,也不用跟他斗口,什么阿尔斯兰,什么博格拉汗,过两天用陌刀砍过去就得了,理得他们。你刚才没听迈哥哥让我们好好招待他吗?”
杨涿愤愤道:“还要我们好好招待他?他说话可有难听啊。”
郭汴笑道:“就当养条小狗嘛,还没养熟,哪能不乱吠的?等回头养熟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