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娘!”张千户一脚就把葛文踢开到一边,大喝道:“现在开始我来指挥,弗郎机炮,威慑射击,贼兵怕炮,只要听到炮声就不敢再追了……”
“将军,贼军的骑兵已经咬住我军的尾巴,这时开炮可能会误伤友军!”炮兵抹了一把汗水道:“属下不敢开这炮……”
“你他妈的傻么?老子叫你威慑射击,你不知道尽量瞄着远点没友军的地方打?”张千户大骂。
“是!”几名炮兵挨了骂,赶紧匆匆忙忙地抬高炮口,这时被踢翻在地的葛文翻身爬了起来,怒道:“姓张的,你居然敢对上官动手?我要弹劾你!”
“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给我闭嘴!”武官毕竟有武官的气势,大声一喝,吓得葛文半天发不出来声音。
城下的情况现在变化很大,薛红旗部的骑兵咬住官兵跑得最快的一部份人,而五百精兵则咬住了跑得比较慢的官兵,后面六千新兵一起跟着追上来,声势浩大的乱兵夹杂在一起,全都在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跑。
城头上的官兵都知道,这时候如果放贼兵追过来,贼兵很有可能一鼓作气夺下城门,到那时候就全完了,此城必破,满城男女老幼都要被贼人蹂躏个干净。但若关上城门置外面的友军与不顾,又有违他们的本心!
他们毕竟也是军人,自己很有可能在某一场战斗中,也会碰上城下那些战友同样的情况,到时候如果留守城中的友军关上城门不让他们回来,他们又会作何想法?什么?英勇就义?别他娘的说傻话,老子凭什么要为军饷都发不出来的朝廷英雄就义?
人类就是如此,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凭借着理姓来考虑,不是简单地分析哪种方案损失多,哪种方案损失小就可以做出决策的,人类不是那么冰冷的生物,不会像机器那样进行算计。
“关上城门!”
“别关城门!”
“升起吊桥!”
“谁他娘的敢升吊桥我砍谁!”
“他娘的,关上啊!”
“我艹,不能关。”
城头上的官兵自相矛盾,吵成一团,就如同葛文和张千户的对立一般,理念的冲突变成了现实的问题,争持难免会发生。
就这么一错神,官兵与贼兵距离城门都近了许多。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四门弗郎机炮发出了怒吼。
“轰!”
“轰!”
黑色的大铁球呼啸,向着城外的朱元璋军阵飞去,本来朱元璋军与官兵是在弗郎机炮的射程之外,围饶着那个不靠谱的长墙在进行战斗,但是官兵一退,朱元璋军一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弗郎机炮的射程。
炮兵不敢把大炮瞄着咬在自军身后的薛红旗部骑兵,害怕误中了自己人,却把炮口调向了许人杰指挥着的六千新兵阵里,六千人排开的大阵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正在高速向前跑动,但仍然非常好瞄准,对着正中间乱打就行。
铁球飞砸而下,落入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这几颗炮弹当真威力无比,被炮弹打中的几个新兵,顿时被砸成了肉泥,而且炮弹砸死人之后还在继续向前滚动,别看它贴地滚,任何新兵的脚只要被炮弹擦到一丁点儿,必然就是脚断人倒的结局。
军阵中间居然被四颗肉炮弹犁出了四条血痕,血痕上倒着好些血肉模糊的士兵。
这些新兵大多数没有参加过黄龙山寨防御杜文焕的大战,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大炮的威力,顿紧被吓得怪叫了起来,混乱从四条血痕的地方向外扩散,整个军阵都开始动摇。就像当初黄龙山寨的三号分寨难敌神机营一样,火器的威力让从没见过它们的人发自内心深处地恐惧。
“哈哈哈,贼人果然怕炮!”张千户在城头上狞笑道:“再打!快点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