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攀龙在后面尾随了好几天,你别说,还真给他找到了好地方!
这地方名叫贺家湾,湾里的水虽然干了,但还有一条小溪在流,流寇到此,肯定要下河取水,而且流寇脑子不够用,取水时肯定不会安排哨兵放哨。李攀龙就选择了这个地方,势要将苗美一伙人全部干掉。
他在远处看到苗美的军队下了河床,外面果然没有留下哨兵,心里就忍不住大喜过望,赶紧挥了挥手,让他的乡勇军无声无息地从后面赶了上来,一半人占住一边河岸……将河道中间取水的流寇包围在了里面。
这次的包围,绝对是致命的,因为河床凹下,乡勇军现在占据了河岸,就相当于居高临下,将苗美等人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苗美他们想从河床底下杀上来逃生,难度不严于攻一个小山头。
李攀龙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包围之后,心里的喜悦,实在是难以言明,他估摸着苗美等人已经插翅难飞,于是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形,陡然出现在了河床边上,对着河床下面的苗美大叫道:“清涧李攀龙在此,贼寇苗美、飞山虎、大红狼,今曰已是你们的死期。”
这人虽然是个秀才,中气倒也足,声音挺响亮,这一声吼,吓得河床上的流寇们齐齐抬头,一看河岸两边,已经布满了乡勇,苗美心里咯噔就是一声响:惨了,又中伏……这次……真是插翅难飞了么?
苗美的手下们也一阵混乱,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就算他们一点都没有行军打仗的常识,但看到敌人居高临下把已方围在河床上,也知道这次凶多吉少了。
李攀龙满脸都是得色,大笑道:“苗美,本秀才教你一个乖,军队要进入这种奇特的地形时,要么只分兵一半进入,要么就必须安排哨兵放哨,一旦有敌踪,就要立即报警,让军队赶紧从这怪地方出来!像你这种带着所有人跑到河床下面取水的行径,还有资格出来当流寇?哈哈哈!早点投胎重做一次人吧。”
苗美苦笑了一声,心里真是懊恼无比。
李攀龙举起了手,大笑道:“弓箭手准备……把这些流寇全都给我射杀在河床上……”
他的话音刚起,尾音还没落,突然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声:“李攀龙,你居然有胆子教别人打仗?爷爷我也来教你个乖,行军一定要派出斥候……特别是树林这种地方,必须探清楚。”
“什么?”李攀龙听到这话,大惊回头。
只见贺家湾旁边的那两片密林里,刷刷刷地向外冒出一只军队来,这只军队的士兵全都手提长矛,部份人的背上也挂着猎弓,有少数还穿着鸳鸯战袄,只不过他们的鸳鸯战袄是紫色的,而不是红色的。李攀龙知道朝廷没有这种战袄,这些人绝非官兵。
不是官兵,对自己又是这种说话的语气,那就是贼兵了?
李攀龙心中叫苦:不好,贼兵居然在树林里伏击我?这……这是怎么回事?贼兵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
很快他就发现,这只贼兵部队不但懂得埋伏,还懂得布阵,他们很快就站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军阵,将李攀龙军的背后给挡住了,这个阵形李攀龙在兵书上学习过,叫做“雁行之阵”,两翼展开,很像一只大雁的翅膀,这张开的双翼,明显是为了用来包围他的乡勇军。
“来……来者何人?”李攀龙心里发颤。
“白水大元帅!”许人杰得意洋洋地从树林里穿了出来,刚才那段什么教你个乖,就是他发的言。
“白水王二!”王二也走了出来。
“白水马小天!”马小天这货现在也学会这样报名头了。
只有朱元璋,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了出来,站在了许人杰、王二、马小天等人的前面,他虽然不发一言,但是就这么一站,云停岳峙,气势不凡,李攀龙微微一楞,立即就明白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首领。
“惨了,这绝非普通流寇!”李攀龙心中大惊:“我这是……撞上硬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