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块还是那块铁块,却迅速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黑色的杂质物一点点析出,整个铁的颜色从浑浊变得越来越清透。仿佛发生了质变。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一层微光拂过。
这绝对不可能是用凡间普通打铁术做到。也只有炼器法才能如此了。
柳月没注意的是,虽然她有意识的用普通的炼器法,但是多年的习惯岂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如果给柳月一面镜子让她看自己的动作,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里或多或少带着自己习惯用的那套炼器动作的影子。虽然,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恰恰是因为这套炼器动作的影响,才使得这铁块发生超凡脱俗的变化,光看过程就完全能预测出结果会是怎样的出彩了。
柳月还在继续,一步步一丝不苟的完成。铁块的内部在沸腾,仿佛不停地被揉碎,再重新拼接。那把再普通不过的打铁锤仿佛在柳月的手里活了过来。每一步都发挥着它最大的潜能,轮转出最优美的弧度。
一直注意着柳月的端木景格早已没有了漫不经心的姿态,如今的他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微挺的脊背却在泄露出他的关注与不同寻常。
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十二位城司也看出了不对劲来。顺着大国师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女打铁师在考核间内打铁。
不知内情的众城司心里开始琢磨开来,这女打铁师确实少见,但是也不至于让一国的大国师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吧?难道是看上了?这有点难办啊,这女打铁师要是出不了名次也就罢了,要是出了名次,那就不能随便送给大国师做侍妾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尉迟城司是认识柳月的,他心里就忐忑起来,实在不能怪他害怕啊。其实柳月不知道的是,纵然那次误抓了她,误认她是端木景格的侍妾,实在是大国师曾经广发过他那位侍妾的图影,这柳月确实和那位侍妾长的有三四分相似的。
这大国师这么盯着她,是不是发现她长的跟自己的侍妾比较像,会不会不高兴,这柳月可是自己推甄上来的,要是牵连到自己?不要自己官位没往上升,反而惹怒了国师,丢了性命,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心里不禁暗暗后悔,当时怎么就把柳月推甄上来了。
此时的柳月一点都不知道外面众位大官们心里的百转千回,不过如果她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八成要气死了。如今,她已经到了打制长矛的最后关头。
她的神情越发专注起来,手中的打铁锤似乎没有了重量,在她的手掌心旋转飞舞,外面的人即使看不懂她的动作,都会为她的动作的优美而惊叹!
一锤、二锤、三锤……不知道锤了多少锤,此时这打铁锤在她眼里就是她唯一的工具,铁砧上的铁就是她唯一专注的东西。世界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都消失了。
当啷,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柳月手中的打铁锤仿佛完成了她的使命,居然在敲完最后一下后,在柳月的面前土崩瓦解,化为飞灰飘散在天地间。柳月也惊呆了,觉得这打铁锤实在太不结实了。果然是凡器。
外面的端木景格见此一幕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余城司各有心思,并未看到这一幕,但是看到大国师动作如此之大,心下惴惴。不明白国师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如今,展现在柳月面前的长矛的矛尖锋利无比,仿佛轻易就能刺穿人的心脏。矛身光滑无比,闪耀着生铁特有的森冷光芒,一靠近它似乎就能感觉到那股子血腥的杀气。抚了抚长矛,柳月抿抿嘴,心里有些懊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炼出这样的效果。炼器法用于凡铁居然能如此,实在出乎意料。这样会不会太招人眼球了?柳月心下有些不安。可是重新炼制一柄没时间了,再说她的打铁锤化成灰了,她都没工具了,还怎么打铁?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未过多久,长达三个时辰的考核比赛宣告结束。各位打铁师要带着自己打出来的作品站在各个考核间前面,等待着主考官带着众随侍人员一起观看评分。
柳月硬着头皮站在考核间前面,带着她那万众瞩目的长矛,等待最后的审判。
大国师带着众人从远处走来,众人悉悉索索的说着话,似在讨论着诸位的成绩。间或点点头表示满意,或者摇头表示不行。城司们脸上的表情或得意或难看,不一而足。
终于众人站在了柳月面前。
鸦雀无声……
柳月偷偷用眼睛觑了众人一眼,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大国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长矛,其余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至于这么吃惊么?柳月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动,实在是他们表现的太异常,柳月怕自己一动,仿佛就要引起不得了的后果一般!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寂静,毫无起伏的平声音调,却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吐出两个字:“绝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