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直接让二房熄火消声。二房的指望,可全在明子身上呢,就算他们在不明事理,也是听说过,名声不好的学子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田老汉见小张氏不能借着孙子闹腾了,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咬牙看向了自家婆娘。张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让大房出血给改善伙食呢。
“哼,还真是牙尖嘴利,”张氏一拍桌子,伸手指着李青暖的鼻子就开始撒泼咒骂了,“拿了老娘的银钱,却给老娘吃这种烂东西,你也不怕自己个会穿肠烂肚啊......这会儿你是咋地,难不成要饿死老娘才满意?”
李青暖早就看到了田老汉递给张氏的眼色,所以这会儿她也不开口,只环着胸冷眼看着正劈头盖脸数落自己的张氏。当然,对于老三田家财的指责,她更是置若罔闻。
田铁石坐在那里,听着他娘跟老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指责和咒骂,咬牙看了媳妇一样。良久才憋住了没发脾气,也没拉着媳妇离开。
田老汉看着老大跟他媳妇,皱了皱眉,最后拍了拍桌子呵斥一声,才成功让假哭的张氏消了声。然后他满脸沟壑语气无奈的看向田铁石,动动嘴,眼看要让田铁石进山搞点值钱东西的话就要说出来了。
“爹,今儿倒是有一桩喜事儿,”李青暖见桌上没人再闹腾了,直接面带喜色十分高兴的开口,“之前我跟相公就琢磨着,亲也成了,他怎么着也该去镇上谋份差事。再者,我说爹娘也舍不得让相公再去山里冒险了,这会儿豺狼毒虫又多,但凡有点人心的老人,谁肯让孩子去送死啊。所以今儿去镇上我们就去了一趟镖局,那里在招人,说是管工餐,一个月给三钱。这不,相公被人家看中了,过几天就要去出活儿了。”
这话刚完,田老汉跟张氏都耷拉下了脸,这好话都让李青暖说了,他们说啥?难道再开口,非要让老大进山去挖参换钱?那不是直接承认他们没点人性,逼着老大去死么?
再说了,他们还真有些害怕老大家媳妇坏了明子的前程呢。加上昨儿个,老大家媳妇说的那句话,的的确确让张氏心里有些发憷,还有田铁石莫名其妙提起族谱的事儿。只怕要是把他惹毛了,他还真就拼了不要这姓氏呢。
想到这儿,田老汉烦躁的拿起筷子敲了敲碗,“行了,都赶紧吃饭,吃了饭该干啥干啥去。”
这顿饭,李青暖是吃的十分痛快,虽然没能卸下灶房的活儿,但也绝对让这一家子心里不舒坦。她也知道,啥都得一点点的来。其实要是张氏这个婆婆公允一些,那些规矩不是只针对她,或者说张氏不要处处琢磨着怎么打压她,拿捏她,她也不会这么“非暴力不合作”。只可惜啊......
吃过饭后,李青暖看着桌上的残局,又瞧见小张氏挤眉弄眼的要去捂肚子,她心里不由冷笑一下,随即十分关切的开口,“二弟妹,你肚子好了么?今儿我去镇上路过医馆可是问了,那大夫可是说,女子总肚子疼可能是体寒,以后不好要孩子啊。”
二房现在就一个宝贝儿子,对于这个多子多福时代里的女人,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不会愿意被判定不好怀孕。本来她也不愿意毒舌,不过共事这么多天,她要是看不出小张氏专捏软柿子,最是欺软怕硬,那她也就白活两世了。对于这样的人,除非戳到她的痛处,否则她能膈应死你。
一听这话,田老汉跟张氏也顾不上跟大房较真儿了,齐齐把目光投向小张氏,老二田家成也脸色诡异的打量着自家媳妇。这二房就一个独苗,那可不是啥好事儿。一想到明子都八岁了,二房还没有剩下别的孩子,这田老汉跟张氏心里就对李青暖的话半信半疑了。
见大家的视线刀尖子一样的射过来,小张氏再也不敢装病偷懒,一边稳住心里的忐忑和惶惶,一边整好表情,起身打趣儿了几句,然后就非常麻溜儿的拾掇了满桌子的碗盆。
“爹娘,要是没啥事儿,我就跟相公先回东屋了,今儿走路多了,使得慌。”李青暖一脸疲倦的揉了揉额头,然后极为镇定的看着张氏那张冷脸说道。“哦,对了,前几顿饭用过的碗筷盆子,我都给泡在了灶房的大桶里,二弟妹一块儿给拾掇了吧。还有,家里的碗不够,今儿二弟和三弟两房的碗都是直接用的之前的脏碗......”
就这么一句话,田家成跟田家财的脸直接就青黑了,他们在这个家住了二十来年的光景,哪个不晓得这个时节灶房是啥光景?那被黑乎乎的苍蝇叮过的碗,咋能脏着给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