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还看,再看。”乖官瞪她,“看你妹啊!再看把你吃掉。”
说着,他拂袖就往外头走去,当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蒲管家赶紧跟上去。
走到院子门口,乖官停下脚步,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道:“月例银子先按诸位扶桑公主的例给罢!”蒲观水听了赶紧点头,乖官说完,冷哼一声,大踏步而去。
王蓉蓉瞧着他背影,幽幽低声叹气,这些事情终究轮不到她来做主,倒是那小丫鬟,对着乖官背影吐了吐舌头。
乖官怒气冲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想来想去不甘心,大声叫人去把孙应龙叫来。
南京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副千户孙应龙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千户了,副千户和千户的区别听起来似乎只有一个字,可绝大多数的锦衣卫一辈子也跨不过这个字,到了千户这个层次,在锦衣卫内部那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他如今可算是春风得意,他的顶头上司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是徐达的后人,论辈分还是当今定国公的叔叔,其实年纪也不大,四十多岁,是公认的老好人,当然了,锦衣卫中的老好人,放到文武百官里头那也是狡猾的很的家伙,不过这位指挥佥事的确不大问事,孙应龙有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郑连城和南京守备太监牧九公联手保举,这个分量不可谓不重,燕京那边也很快批了下来,那徐指挥使不得不内心感叹孙应龙抱上了粗腿,自然了,脸上还要笑眯眯,亲自给他补了千户的缺,还要笑称,老弟啊!曰后可要多多任事啊!
孙千户听到国舅爷召唤,自然是立马儿屁颠颠到了国舅府,谁知道刚见到国舅,国舅爷破口大骂,“好你个孙应龙……”
这一顿骂把孙应龙骂得是满头雾水,不过,能得国舅爷的骂,那也不是普通人了,国舅爷会骂路边一条狗么,自然是视他孙应龙为自己人这才大骂的,故此他低头哈腰表示聆听国舅爷教诲,听了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当下苦着脸就叫屈,“国舅爷,这事儿,真不能怪下官啊!江南有抢亲的习俗不假,可下官料想,那王阁老应该做不出这么无节艹的事儿罢!”
“节艹?四十多岁入内阁的官儿有节艹?”乖官如今气还没消掉,对这孙应龙大骂,“他要有节艹,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指望王喜鹊有节艹,还不如指望名记卖艺不卖身比较靠谱儿。”
四十来岁进内阁,相当于后世的总理,这标准即便是五百年后那也是年富力强的年轻干部,一般来说不出意外干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的,坐上那个位置,绝对不是人品好就行的,所以节艹这两个字未免太奢侈了。
孙应龙低下头,好罢!先让国舅爷骂一顿消消气好了。
好在,乖官并非泼妇,他只是不忿自己被王锡爵占了便宜,一口气喝下一盏早已经凉了的茶,他这才对身后的包伊曼说:“去把闻人奶奶叫来。”
没一忽儿,闻人氏翩翩而来,她如今其实可说是如鱼得水,乖官之于她,那真是小正太一个,正所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所以她非但没有因为种种打击而变得颓废堕落,反而如桃花带雨,更显娇艳,要知道她如今其实也就二十出头,一身儿三品诰命,衬得格外有气势,孙应龙孙千户瞧见她,心中有数,赶紧大礼参拜,不过心里头未免还有些得意的,国舅爷能叫出这位来,那是真把我当心腹来看了。
“妾身见过老爷。”闻人氏礼数井然,怎么说她也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诰命,这气度还是有的。
“什么老爷不老爷的,我很老么!”乖官没好气,不过这时候他也不兜圈子,就把刚才在王蓉蓉院子的事情一说,末了,就问闻人氏,“你来分析分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闻人氏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儿,抬头肯定道:“妾身敢肯定,朝廷有大事,如果妾身没料错的话,或许,张四维张阁老要下台罢!”
孙应龙悚然一惊,大声道:“不可能,下官从没风闻有这事儿。”
乖官若有所思,对闻人氏道:“你继续说。”
看着孙应龙笑了笑,闻人氏很有把握道:“孙千户,你所谓的风闻,怕也就是从八百里快驿或者邸报得消息罢!”孙应龙顿时脸上微微一红,他一个南京锦衣卫千户,跟燕京锦衣卫千户比起来,自然权势是稍微差一些的。
“张四维张阁老……”闻人氏先把张四维的资料一说,然后就道:“当初张居正在首辅位置上的时候,张四维是次辅,咱们一府两县有句俗话,叫做大事问大张,小事问小张。后来张居正暴毙,张四维上位,别人在声望上的确没张四维高,他上位是众望所归,可是,他身上张居正的烙印太深了……”
她侃侃而谈,最后就断定,“所以,妾身断定,应该是张四维要倒台了,妾身甚至还能猜到原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