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官就有些讪讪然,那邓老道论本事的确是真有本事的,按说,人家当初治好自家老爹,那就是大恩,如今又治好了小倩,自己给了些银子,以为钱货两清,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单叔放心,这两天我不就要往南京去么,到时候我就让南京那些官员给咱家姐夫上书,每个城市都弄一座太医院,这医生么,总是越多越好的,至于邓神医的弟子,想必也是有真本事的……”他沉吟了一下,就高声叫道:“王虎。”
“少爷。”王虎赶紧屁颠颠跑过来,乖官就对他说:“拿我的片子,到宁波府去一趟,把邓神医的事情给办妥帖了,邓神医对我家有大恩,这医士从九品未免太小,御医正八品也小了些,让我的老师看着办罢!太医院丞或许不容易搞定,典簿总可以罢……”
他如今谱儿大,像是这种事情,的确是递一张片子就能解决的事情,王虎赶紧屁颠颠去了,拿片子递见了宁波府,说了国舅爷的话,沈榜就有些啼笑皆非,哎!我这个学生,太医院丞不容易搞定,典簿也不容易啊!这可是正七品。不过,既然自家学生都开口了,总要把事情办好,略一沉吟,就让王虎回去给郑国蕃带话,这事儿我办就是了。
邓老道几个徒弟想必还不知道,他们一下子就成了七品官儿,虽然只是医官,可走出去已经足够和一县父母官平起平坐了。
而乖官被邓老道的事情提醒了,差一点把医学这一块给忘记了,本草纲目这时候已经刊行天下,李时珍应该该没死,应该把这位请过来,然后开一间专门教授医学的学校……乖官对于中医被认为是巫医,也是很腹诽的,卧槽,金鸡纳霜不就是树皮草根么,那是科学,中医的树皮草根就成巫医了?这差别待遇也太说不过去了,老祖宗们几千年没死光死绝看来不是中医的功劳,而是老祖宗们抗体高,若不然,欧洲黑死病一死死一半人口,咱们难道没瘟疫么,怎么没死那么多人?证明老祖宗们体内的抗体牛啊!至于什么医生,绝对没有,中国几千年野蛮的很,哪里有医生这个救死扶伤的职业。
某些国人啊!真是叫人无语,不过,后世的郑国蕃没辙,大明的郑国蕃可是有辙的,他堂堂国舅,想办医院那还不是说话间,文官嫌传奉官不是正流,咱们先打枪地不要悄悄地进村,品阶定低些,把人才培养起来再说。
想到这儿,乖官实在是忍不住要骂文官集团,科举最开始是好的,把寒门提拔起来,世家大族慢慢就无法艹控朝政了,可法久弊深,如今的科举制度造就出来的文官,已经严重的阻碍大明朝的发展了,像是太医院、钦天监这些技术部门的官员,被科举出身的官儿瞧不起,时间长了,还怎么进步怎么发展。
“单叔,放心好了,咱大明朝的种种弊端,终究会慢慢解决的。”乖官对单赤霞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很足,可单赤霞看着他,心中却担忧,少爷年纪太轻,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
像是砸了王阁老家这件事,如今整个江南都知道了,可大多数人都觉得砸得好,虽然那句[我看见的全是民脂民膏]居功甚伟,可乖官年纪小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别人首先就觉得,十四岁的国舅即便把阁老家砸了,还是孩子,情有可原,如果乖官是二十四岁,即便道理全部在他这一头,肯定也会有无数人骂的。
这是典型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单赤霞就担心,少爷年纪太小,步子迈的太大,会吃亏的。
而乖官自然是察觉不到单赤霞的心思,和单赤霞笑着说了几句话,看小倩在旁边面红耳赤,知道她因为自己一直扶着她胳膊不好意思,就带着她回房了。
曹鸳鸯曹大家如今也在二楼住着,小住了几曰,缠着乖官写唱本,而乖官在确定了小倩的腿已经无大碍之下,就决定动身先往南京一行,先在南京混个脸熟,然后从南京直接进京,正好,进京以后怕是要面对声势浩大的清流弹劾,先到南京用银子砸人去,拉拢一批人替我说好话先。
他和郑国丈说了自己去南京的事儿,又把人民曰报的事情全部丢给了陈继儒,而董其昌就要和他一道了,准备明年的恩科,对于董其昌能不能中进士,乖官是很笃定的,且不说这位历史上的才名,光是如今他老爹郑连城称呼一声贤侄,董其昌想落榜都难。
拜别家人,乖官又出了门,坐上他的铁甲床就往应天府去了。国舅出门的时候,颜家家主很是郁闷,郁闷自己为何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去给女儿说亲,如今国舅又出门了,这感情么,都是相处出来的,他颜大璋如今和国丈也算谈得来,不就是没事去和国丈说话下棋么。
可他女儿是痴呆文妇,又不肯拉下脸来去哄国舅,叫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长吁短叹,这时候真是后悔死了,为何让女儿拜青藤先生为师啊!别的别学到,这眼大如箕却是学了个十成十,真是要了亲命了,你说你,没事也去看看小倩的,就不能脸皮略厚些,跟国舅爷说说话儿么!
还是何马象明白家主的心思,就劝慰道:“老爷,小姐的事儿急不来,何况,如今国舅才十四岁,咱们时间还宽泛的很……”
“宽泛个屁。”颜大璋忍不住冒粗口,“这都多大了,再不嫁人,我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老爷,我多句嘴,想小姐嫁国舅爷,这脸么,还是不要了好。”何马象虽然爱听书,到底没甚文化,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等小姐嫁了国舅,面子里子都有了,若嫁不成,咱们颜家如今,反正也是被人讥笑抱国舅大腿的,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话糙理不糙,颜大璋一想,可也不是,如今颜家的名声未必好听,很多同行都讥笑他给国丈呵卵子,想到这儿,他狠狠一拍桌子,“卧槽泥马,等老子和国丈成了亲家,我看那些人什么嘴脸,马象,记得,国丈家里头勤快跑动,咱们这两年最大的目标就是把小姐嫁过去。”
这话按下不提,两天后,乖官快进南京城了,他的铁甲船却在江面上被堵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