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要听内行人的建议,乖官当即就觉得这法子好,不管怎么说,有两艘铁甲船有战斗力,而且,若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的话,这家伙出的点子还有把誾千代和两百早合少女队扣押在船上的嫌疑,于是就看着胡立涛似笑非笑,没想到胡立涛根本不躲闪他的目光,眼神很真诚和他对视着,乖官从他眼神中分明看到了那种[我就是那个意思]的味道。
乖官这就没辙了,人家如此坦荡荡,还能说什么呢!至于誾千代姐姐,本来就要跟他一条船,干嘛非得往那个上头想,岂不是自找不痛快,所以对胡立涛笑笑,就说按照你的意思做好了。
这时候李玉甫有心抱郑国蕃的大腿,忍不住就说,小茂才,你人手不够我这儿有人啊!
乖官也没跟他客气,实际上,李玉甫随后也会往扶桑去,只是要在钟离等八位的战船全部走了以后。
看乖官最后挑了两百人,然后看着他把人分成十组,李玉甫忍不住心里头叹气,这个郑茂才,真是活学活用啊!且先不说本身就是挑的一些相对老实的,而且分成十组散到船上,顿时就把所有威胁降到最低。
他以为乖官是当场学的胡立涛的路数,实际上,掺沙子这种手段,后世早被写的烂大街了,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本事。
这么一来,乖官十艘铁甲船就有一千人了,当然,其中一艘名义上是钟离赔给扶桑人的,但小野镇幸和立花玄贺都清楚的很,人家说送是看的郑茂才和誾千代公主的面子,难道自己还真的能把船拿走不成,何况铁甲船就要集中起来使用才威风,就像是铁炮,大友家重臣手上有铁炮的不少,但大多没什么规模,和誾千代公主的二百早和少女一比,威力小多了,可见厉害的东西还是集中起来用比较好。
众人纷纷上船,连扶桑人也把五百门弗朗机给搬上了船,其中有一百门在乖官的一千料大船上,其余的大多也在铁甲船上,如今和郑茂才是盟友,他们的船没有铁甲,万一在路上碰到什么海盗,还是放在郑茂才的船上合适。
乖官和誾千代是最后登上蜈蚣船往海面上去的,大头看着少爷站在船头,忍不住哭着大声喊:“少爷,你要小心哩!等俺回去办完事情就去扶桑找少爷你。”乖官就站在船头笑着对他挥手,甚至誾千代也对他挥手示意,这是夫君大人最重视的相伴众,又是夫君大人老师的孩子,我可不能以普通少年的眼光来对他。
这时候,颜大璋和老管家在城寨中听见外面淆乱,走到门外,发现四周没什么人看管他们,也就有些李玉甫手下的妇孺,远处有几个在喂鸡,弯腰咯咯咯叫着往地上撒碎碎的小米儿,看起来未免有一派祥和的气象,完全想不到这是一座海岛的岛屿。
两人咦了一声,四周转了转,发现大多都是老人女子,忍不住就出了城寨,到了海边,恰好看见远远的郑乖官在挥手,他忍不住一愣,这时候李玉甫瞧见他,居然还客客气气跟他打了声招呼,“颜船主,你那些手下他们也没吃什么苦,你放心,下午你们就可以走了。”
“郑小相公这是要往哪儿去?”颜大璋忍不住问了一句,若说要是回大明,可他身边站着那个扶桑姑娘,身后还站了一个,明显有些像是往扶桑去的模样。
李玉甫笑笑,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郑茂才这是往扶桑九州岛而去。”
颜大璋闻言怅然,而老管家则有些担心,这郑小相公一走,万一这些人……似乎看出来了老管家的担忧,李玉甫笑道:“老管家放心,我欠着郑茂才一个天大的人情,绝不会动你们颜家一分一毫的,若不放心,此刻便可以离去。”
颜大璋做生意也多年了,自然不会因为这句话生气,而且,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花银子认识了海阎王李玉甫,也算值得了,当下笑笑说:“李当家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信李当家的一诺千金。”
而远远的,乖官和誾千代登上大船,战船缓缓动了,而宁波八卫的战船依然不绝地从四周聚集,等到了下午,所有的战船基本都回来了,钟离看在乖官的面子上,差人来请颜大璋,问老船主是否要和我们八卫的船一起回返宁波呢!
颜大璋却是摇了摇头,他颜家这次可亏大了,还想着在琉球淘换点商品回去转手卖钱,钟离不屑,心说还真是钻到了钱眼里头去了,若不是我那兄弟拼命保你,你早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这时候乖官已经在船舱内睡觉补上昨夜没睡觉的消耗,到了黄昏的时候,被试百户胡立涛叫醒,告诉他,发现了对面几里外有几艘佛郎机国的战船。
乖官一骨碌爬起来,到了外面,拿出千里眼来,在手上一抽,然后凑到眼前去看,果不其然,是有几艘西方的风帆船,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海盗。
一听海盗,胡立涛那叫一个来神,兴奋地说:“小茂才,打不打?”
乖官拿千里眼紧紧盯着,仔细看了许久,觉得自己这边听起来十艘铁甲船,但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实力一般,这时候的海战打的可是接舷战,对方的海盗看起来似乎是台湾岛上的西班牙海盗,一个个颇为精锐的样子,有很多还是穿着半身甲的,就觉得把握不大。
总有一天收拾你们,乖官刷一声收起千里镜,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看模样显然是老手,有半身甲有短火铳还有佩剑,看他们行驶的方向,应该也是往扶桑去了,奇怪了,按道理来说,海盗们不是都很了解风俗的么,咱们大明朝过年的规矩,这个时间,海上根本没什么货船,他们不好好在鸡笼岛蹲着,跑出来干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