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高弄过来的这桌菜果然是色香味俱全,云铮吃得颇为畅快,可惜还没吃完,就听见楼下吵杂起来云铮本以为是下面那些人喝多了些酒,酒后呱噪,也只是笑笑,懒得去理林玉妍出身皇家,举止高雅,品性温良,见云铮不理,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即便云钰儿,也只是皱了皱眉,埋怨道:“这些人怎么这么没修养,只不过喝了点黄汤,舌头都长了”
云铮笑道:“我们吃我们的,莫要理会”
云铮话未落音,下面的声音却越发地大了,林玉妍和云钰儿还未听出什么,可云铮是什么耳力?下面的声音,这下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肃然站了起来,云铮平时的嬉皮笑脸全部收了起来,面色有些阴沉,道:“出命案了,你们先继续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玉妍和云钰儿都楞了一楞,林玉妍蹙着眉,有些不悦道:“怎么我一刚到淮安,这里就闹出这么个事来,亏得父皇赞余庆高是小萧何呢”
云铮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来报案的人似乎挺相信余庆高的……你先不忙下结论,且让我去看看再说”
林玉妍点了点头:“让他赶紧处理了,还有好多事要办呢不过,也不能乱处理,得查清楚”
云铮点点头,刚要走,云钰儿忽然跳将出来:“诶,诶,这种事情最有趣了,我也要去看看”
云铮皱眉道:“这是命案,你一个女孩子家,看什么看?好好在这里呆着,陪你玉妍姐姐说话”
云钰儿还要再说,云铮却板着脸走了云钰儿只好老实下来,因为云铮一旦严肃起来,还是很有些威势的,加上他们兄妹其实关系确实很好,云钰儿纵然娇纵一些,可也不想真把云铮惹恼了
云铮一下楼,才发现二楼已经没几个人了,似乎都下到一楼去了他也只好再继续下去,一下楼,便看见楼下围满了人,一部分是来报官的苦主,一部分是刚才集中在楼里吃喝的官员,当然最多的两类人还是衙役和围观百姓
云铮身高接近九尺,一袭白袍,走到哪里都足够吸引目光,只一下来,便被人发现,大小官员忙不迭上前参见问安便是正在苦主那边询问案情的余庆高也不得不赶紧走过来,躬身道:“云世子,建湖县发生命案……公主今日前来淮安,卑府不仅未能让公主舒心,治下却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卑府实在……”
“什么时候发案,很多时候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余知府,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这案子破了,我也才好在公主面前为你说话”
“世子提醒得是,卑府这就处理”余庆高连连点头
其实若说官职,云铮这个鹰扬卫都指挥使乃是堂堂正正的正二品大员,比余庆高确实高出老大一截,但他的品衔乃是武职,而余庆高是文官,如果云铮不是云家少帅,不是淮安公主的“准驸马”,那么余庆高其实大可不必与他这般客气可惜现在,余庆高只能这般顺着云铮的意思来他这一亩三分地本来就是封给了这位极得圣眷的淮安公主的,若是得罪了公主殿下的准驸马,不用说也知道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有多惨
不过云铮对此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越是有本事的人,通常脾气也就越大,或者越古怪,而且这些人,大多特别注重“风骨”,讲究的是宁折不屈最后一点,他们大多是瞧不起武人的所以云铮对于余庆高这种完全配合的态度反而有些不适应——瞧洛阳那些才子们,当初不是总也瞧不起自己么?
不说云铮心头的疑惑,却说余庆高得了云铮的“指示”,立即就要继续问案,正好那来报案的老头这时也看出来了,这个白衣公子只怕才是这里最大的官,连堂堂正五品的知府大人也得哈着腰、陪着小心地跟他说话,当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拿膝盖当脚使,蹭蹭蹭蹭走到云铮面前,一边用力磕头,一边哭着:“大老爷,大老爷为老头子做主啊……”
云铮没料到这老头会找到他头上,颇有些粹不及防,怔了一怔,这才搞清楚状况,苦笑道:“老人家,你且起来,莫要哭……有什么情况,你还是找这位余大人说,他才是你们淮安的父母官,这些事情自然有他秉公处理当然,本世……本官既然正巧赶上这次事情,也不能当做没看见,这样,这次案子的审理,本官也在一边观看……余大人,这样做,与朝廷律例不冲突?”
余庆高稍微想了下,点头道:“不冲突”
云铮颌首道:“那就好,既然如此,余大人,你可以开始问案了”
余庆高点了点头,将那老头扶起,细细问了起来
------------------------------有一条河,穿建湖县而过,名曰曲河它的东西两岸各自是一个村庄,河东的那一个是陆家庄,河西的那个是曹家庄曹家庄的青年曹子成和陆家庄的青年陆乙归,是自幼就十分要好的朋友,长大以后更是成为了莫逆之交几乎每一天的正午,陆乙归都会过河去看望他的好朋友曹子成
从某年初冬的一天开始,每次陆乙归渡船在曹家庄靠岸的时候,他总是能见到岸上有一个清丽标致的女子,面带笑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渡船,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