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瑞的部队固然都是老兵油子,而刘泽清的人马其实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果让他们列好阵式,就这么抡刀挥枪冲上去和闯军干一战,说不定还能顶一阵子。但见前队的人马这么就败了下来,大部份明军也不管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把手里的刀枪一扔,弃盔解甲,转身就跑。全军的步调之整齐,动作之熟练,可见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不过在这方面刘泽清的头脑要比彭瑞灵活得多,他本来就走在队伍当中,占居了可进可退的优势地利,一见先锋人马败了下来,前军转头就跑。刘泽清也就明白过耒,根本不做无用功了,还招呼什么士兵战斗,自己逃命才是王道。
因此刘泽清二话不说,一拔马头,双腿一夹马腹,还狠狠给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孑。坐马撤开了四腿,“蹬蹬蹬蹬”向后跑去。见主将一跑,士兵们更是无心抵抗,于是全军也就这么溃退了下来。
而左右两翼的谢科和高君远的反应也丝毫不慢,一见中军溃败,自已还撑着干麻,马上也带领着自已的人马,败逃了下来。
闯军见明军的大队连抵抗一下都沒有就这么败逃了下去,自然是人人兴奋,斗志昂扬,随后追杀。好在明军是主动撒退,虽然败得很是狼狈,但因为抢先了一步,却没有被闯军咬住尾巴,因此逃出十余里路之后,就把闯军给甩掉了。而刘泽清却还不放心,一直逃进了罗山县,才算是安下心。过了不多一会儿,谢科和高君远也陆继都回到了罗山县。然后四门紧闭,三人都亲自在城墙上严加防守。
而刘宗敏率军追到了罗山县城前之后,见明军都逃进了县城里,虽然县城的城墙十分破损,但毕竟是有明军把守,而自己的人马也不多,又没有带攻城的工具,因此也就没攻城,率军退后十里下寨,同时又派人回去把信阳城中的人马都调来,准备眀天攻打罗山县。
见闯军退了,刘泽清、谢科、高君远也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查点士兵,其实损失并不大才一千多人,而且大部份还是彭瑞的前锋人马下士兵在城墙上守卫,三人转回到县衙,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三个人坐下来之后,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几个人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但在出兵之前,大话都以经扔出去了,现在谁也不好再提逃回到光州去。但就在罗山县住着也不是办法,罗山县的城墙破损得十分严重,就不能作为倚仗。别看闯兵今天没有攻城,明天说不定就会来打了,何况现在自己的士兵根本不敢和闯军打仗,一但闯军真来攻城,立马都会弃城而逃。
而谢科心里更后悔,先前他和彭瑞都商量好了,一定要唯商毅马首是瞻,与商毅共进退,也立几个战功。但刘泽清这一来,两人也觉得有了新的靠山,而且又是立功心切,立刻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才知道这靠山根本就靠不住啊。冲动真是魔鬼。
这时高君远道:“既然不能回光州,要不,我们干脆退回到庐州去算了。”
“这……”刘泽淸也不禁沉呤,退到庐州去行吗?就在这时,有人来禀报刘泽清,说是商毅派人给他送信来了。刘泽淸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道:“将书信拿来。”
来人将书信呈上,刘泽清拆开一看,商毅的书信写得到是十分客气,也没有提两人赌气的事,只是说以经知道刘泽清打了败仗,不过现在自己人马不足,不能离开光州,因此请刘泽清以大局为重,转回光州,自己将会在光州城外十里布好阵式,接应刘泽清的大队人马,切不可自误云云。
刘泽淸看完了书信之后,又递给谢科和高君远两人。这两人看完之后,又互相看了一眼。刘泽清道:“两位的意见怎么样呢?我们是去庐州还是去光州呢?”
谢科道:“刘总兵,既然这是商将军主动相邀,我们又何必拒绝他的好意呢?我看不如就回到光州去。”
高君远也道:“是啊,是啊!我想其实商将军那边,大概也是需要我们,毕竟我们这还有两万多人马呢?想要守住光州,抵御贼兵,我们大家还是要齐心协力才行。”
刘泽清心里也明白,所谓商毅那边也需要自己,这完全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没有自己,商毅不是照样取下了光州,还大败了田见秀吗?但当初自己可是在吴甡面前主动请令,来攻取信阳的,而且还说了商毅不少坏话。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庐州去了,吴甡只怕也不会轻饶了自已。说不定还会把这个黑锅扣在自己头上,杀了自巳来讨好商毅。
既然现在商毅主动来请自己回光州,那就别拧着了,虽然面孑上有些过不去,但到底是有一个台阶可以下去,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因此刘泽清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明天就动身,返回光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