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替我去见证,我到底爱不爱你。——几十米外,一个黑影静静的站立在那头,隔着座座坟墓,隔着座座墓碑。
手掌握成拳头,脚已经沾上地面一个小时之久,却始终没有去打扰她。
那方的女人哭的如此伤心,像要把毕生的泪水哭尽,他想,她该是恨他的。想到此,他的心房又被狠狠刺痛,昨夜她决绝的话语再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黑眸里溢满痛苦,注视着她的方向,眸光里的色彩渐渐暗淡下去。
日头东升,暖阳遍地,中午,直到下午——那方的哽咽声始终没有停止,昨天的故作坚强,今天的脆弱难当。
他这才发现,他从来没有去好好了解过她,那段被结束的婚姻里,她不了解过他,他又何尝不是。
苏永康依然痴痴呆呆的看着那方墓碑,浑然不觉那是他去世的女儿,只是眼眶中,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来,浑浊的,滚圆的。
谁说痴傻不是福,若不是福,就只是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了。
有脚步声踏踏而来,轻缓而沉重。音轻,在这方安静的土地上,却好似长了翅膀,飞落到了墓地上的个个人耳里。
下午,阳光偏离了轨道。
长长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突兀而悠长。
靳尊霍然抬头,眼底早已聚集了几分怒气。
苏抹筝停止哭泣声,转头望去,目光已经从朦胧转为愤怒,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她早已踏前一步,如同一只小豹子一样喝出声,“陈靖霖,你来这里干什么!?”她踏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前来的路径。
轻缓沉重的脚步声顿住,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自行的别了白花。
见此情景,本就沉痛的俊颜,再度变了几变。唇瓣轻合,几分犹豫,“抹筝姐……”他的嗓音有着几分嘶哑,似是哭泣过多的缘故。
苏抹筝冷哼一声,“怎么,你还嫌害我妹妹不够惨!就连她死了,你都不放过她,是不是!?”
“陈靖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人吗你!?”
“抹筝姐,我……”陈靖霖微抬手犹豫着想解释,一捧黄色的跳舞兰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掉落到了地面上,扬起轻微的灰尘。
他一见,顿时慌乱的俯下身去拾跳舞兰,直到花束重新落至他的怀里。他检查了下没有损坏后,这才松了口气,用黑色衣袖擦拭着跳舞兰的花骨朵,直到灰尘被抹净。
“这是抹琴……生前最喜欢的花。”他似乎鼓起了一番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完整。
“那又怎样?”苏抹筝的眼神动了动,却依然不为所动,“陈靖霖,我妹妹已经去世了,她已经死了,你这辈子都会记得,我妹妹,她是为了你而死的!”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强忍着全身的怒气,才没有把一巴掌挥到对面那张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