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抹筝的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却看到他突然调回姿势,重新窝进沙发里,双手悠闲的搭在两侧,两个女人随之窝进他的怀里。他的眼,带着笑意落向她,声音却无比残酷,“如果你愿意给我跪下,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也可以在兰色继续工作......”
“我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这份工作重要。”他随意的看了下腕表,好心的提醒她,“给你一分钟,”合上腕表,他轻笑,“时间开始!”
“你!”苏抹筝忿然的看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跪!”她这辈子只因为认错了一个人,爱错了一个人,相信错了一个人,双手奉送上了苏家的一切,是她间接害得父亲中风住院,是她间接害苦了妹妹,她失去了这么多,她唯一剩下的东西,只有尊严!
她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可以跪外人,苏家的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尊严,如果父亲还好好站在这里,一定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
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尊严都失去,那么她还拥有什么?
“想好了再回答,”御少的手搭在身侧女人的腰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节拍,“姗,提醒这位小姐,她还有多少时间。过期,我可不候。”
姗抽出腕表,轻蔑的看了眼苏抹筝,这才娇腻着钻入御少的怀里,“还有三十秒钟哦!”
苏抹筝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视她为玩物的男人,突然刷的转过头去,一双急切的目光对上靳尊已然张开的黑眸。
后者的眼里波涛起伏,却仍是平静的看着她,甚至连面皮也不曾扯动一下,苏抹筝张着唇瓣,哀求的眼神不住的望向他,慢慢漾满了水光,她的粉唇启合着,想说话,说不出口,想喊他,喊不出声,只能用眼睛急切的看着他,那般的无助,殷切!
她在求他!靳尊知道。
可是他却只能狠下心说服自己,这个女人是他仇人的女儿,她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跟尉迟御作对。
情感与理智的天平在相互倾斜,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看着她,就那样,默不作声。
苏抹筝眼里的希翼慢慢淡了下去,渐成了绝望。
她克制着自己,努力的攥紧了双拳,那压抑的情绪像要逼着她爆发。像是人生的选择路口,可以向前走可以向后走,而她却突然发现,生活从来都由不得她选择,向前走向后走,都不是她说了算。
命运只给了她一条路,她别无选择。
牙齿咬住了下唇瓣,直到狠狠咬出血来,她这才绝望的闭起眼,慢慢的,缓缓的,弯下膝盖去——像是一个慢镜头重播,她的脸上在那一刻,闪过千万种情绪,最终化为绝望。
尊严重要还是钱重要?
她需要这份工作,就像她在这刻突然明白,那个男人的心中,是真的没有她,而她,该彻底死心了。
膝盖着地的那一刻,靳尊的眸色深了又深,苏抹筝闭着眼睛,认命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她低下头,低头的方向刚好是御少的位置。
后者看她真的跪下了,眼里快速的闪过一瞬的光芒,似乎有过阴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