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呵呵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害羞,一点名门夫人的威严都没有”。
华柔却挺胸不悦道:“谁说我没有威严,难道让我也用对着下人的语气与你讲话吗?华柔还没有这般矫情不识好歹,咱亲人之间说话,乐哉哉多好”。
易寒她胸脯挺的突突的,好笑的了一眼,华柔见他眼神,脸又红了,猛的转身,生恼的往地下跺了跺脚,恼羞道:“表哥,这你坏胚子,往那儿呢,不准!”
华柔良久没听易寒没有说话,轻轻的转过身来,却见易寒单手托腮,嘴角含笑的着她,也不说话,让人感觉,他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下流的事情,华柔旋即责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华柔轻轻一笑,”表哥,我都不生气,原谅你什么?”说着华柔起身走到柜子中拿出一物来,“前些日子我去庙里给七郎求个平安符,多求了几个,这个给你,能保你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易寒知道一番心意,虽不太信这些,却也收下,“表妹,你有心了”。
华柔笑道:“你只是凑了个巧,我只希望七郎早日归来,我也好为他续李家香火”,这话说得端庄贤惠,完全没有半点思春的神情。
易寒点了点头,“这是李家男儿的命运,也为难了你这个李家媳妇了”。
表兄妹两人叙了会家常话,易寒步入正题道:“表妹,你可知道四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易寒不悦道:“女孩家家的不要好奇心太重”。
华柔作罢,说道:“个中隐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乔姐姐回娘家前几日,老夫人一直往芳泽院来,来了就与乔姐姐说话,也不去别的地方,当时乔姐姐憔悴的不成人样,我去过她好几次,每次都是寡寡不欢,连跟我讲话的兴趣都没有,当时我了她空洞的眼神,却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绝望,只是时不时皱眉露出微笑,却似乎有些东西割舍不下,那个时候她的眼神才有一丝坚毅……”
华柔说着说着,突然朝易寒去,却见他眼眶红润一脸悲伤,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起,因为就在表哥战死的消息传来,从那时候开始,乔姐姐就变成这样,而现在表哥听了又如此悲伤,她几乎可以肯定乔姐姐与表哥两人偷情。
也不打算揭穿,乔姐姐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她心里一定很爱表哥所以才会如此绝望。
易寒平静自己的心情,淡淡问道:“后来呢?”
华柔道:“后来乔太傅居然亲自到来,见了乔姐姐憔悴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温言暖语,反而阴沉着脸,将乔姐姐带回娘家,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回来”。
易寒呆呆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华柔却小心翼翼提醒道:“表哥,乔姐姐好像有了身孕”。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心中又疼又庆幸,疼她如此痴情如此可怜,庆幸若她腹中没有孩子,早就殉情了,犹记得她当初说过一句话,“死同棺椁,生共衣衾”,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认真的,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华柔会说她绝望的神情会有一丝坚毅,因为她怀了自己的骨肉。
一脸严肃问道:“华柔,你如何肯定她怀孕了”。
华柔应道:“表哥,我也不傻,我也见过大嫂怀孕时候的模样,这事估计不至我一个人猜到了,老夫人应该知道了,所以她才会让乔太傅来接乔姐姐回娘家去,只是这种事情秘而不宣,却绝对不能泄露出来”。
易寒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华柔吓了一跳,“表哥,你疯了”,见他一脸肿红,却连忙拿出擦药帮他擦了起来,却听易寒喃喃自语,“我愧为男子汉,却让她如此受苦”。
华柔叹息一声,“此刻如何会不知这个奸夫就是表哥,肚子里孩子就是他的骨肉”,叹道:“表哥你闯了弥天大祸了,若乔姐姐供出你来,乔太傅岂会轻与,易爷爷一世英名就败在你的手上”。
易寒冷冷道:“名声这东西算什么,无论阻力有多大,我都会风风光光娶她过门,谁敢挡我,我就不客气了”。
华柔只感觉表哥整个人突然变得特别凌厉。
易寒平日里虽然温柔,但是他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认真,若是寻常男子一想到这件事情或头疼或担惊受怕,或干脆躲避,或顾前怕后,易寒却只有一个念头,迎娶她,呵护她,补偿她,就算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心中暗道:“梦真,等着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乔太傅向来以为守礼而立世,贵为皇帝之师,若真有身孕,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爱情的两个人一起的,他又如何能让她单独一人承受唾骂。
华柔“嗯”的点头。
易寒要走,华柔要亲送,却被易寒拒绝了,“华柔,不必了,人多舌杂”。
离开李府,街上人山人海,他却不知道要去何处,做些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与一个终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没有什么两样,本来苏洛那边就是最好的去处,姐姐能给他温馨的安慰,他却没去,而是回到自己宅子,返回自己房内,舞文弄墨,挥洒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感觉完全沉浸在书法画作之中,自己才能无欲无求。
他写完一副字,旋即拧成一团从窗口扔到院子里,又做了一幅画,也一样拧成纸团扔到院子去,他笔墨挥洒,也不知道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写的到底是什么,只见一个又一个的纸团从他房内窗口扔了出来。
冯千梅与苏姐两人站在院子里,愣愣的着,这时苏姐问道:“千梅,你说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得不到漂亮小姐的青睐,得到的全是伤害,疯了”。
冯千梅也有点担心,“苏姐,还是我去问一问,这样子我们两人都放心不下”。
突然从屋内传来易寒哈哈大笑的声音,忽听“叮叮叮”的单音。
易寒在弹琴,曲调未成却立即让人感觉情意浓浓,两人顿时不语,只感觉那琴音让人心头和谐愉悦,一脸有滋有味的入神听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了丰富的情感。
易寒随性而奏,这曲调不够完美,两人却也能听到当中的遗憾,但她们听起来却乐此不疲,只感觉是如此真实,从易寒弹下第一个音符,两人就不自觉的被吸引其中,两人都不精音律,这时却懂得欣赏,似书法家挥毫每一笔画,似画家泼墨的每一墨迹,她们真的在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