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行求凤(5)
易寒让王瘸子回家报信,他要去金陵有要事要办,王瘸子表现的很淡定,虽说路途遥远对于他一个瘸子来说有些困难,但是易寒交代他去做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办好,绝对的尊重,绝对的信任让王瘸子自尊心受到极大的鼓舞,也让他自信自己能做好任何事情,所以他脸上没有半点为难就答应了下来,天色还早,易寒让王瘸子立即启动,省的天黑了,山路更不好走。
不经历风雨的花朵,永远无法绽放的更加美丽。
在小县城休息一晚之后,易寒就随林斋斋等人前往金陵,林斋斋等人并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易寒预测了招亲日子,觉得时间绰绰有余倒也没有督促,一路上便向林斋斋学习去那变脸的技巧,易寒是个天才,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许多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两三日时间,他基本已经学会这么林斋斋这招独门技巧,确实经过林斋斋改良之后,这变脸技巧易懂易学,林斋斋一直不服气易寒这么快就把她的独门绝技给学会了,所以屡屡在易寒面前展示更难的变脸技巧,可是这样一来,反而将家本领全部传授给易寒,竟没有半点保留,让她惊叹易寒无需多久隐隐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与这林斋斋相处几日,易寒也基本对她的性子有些了解,这女子的性情与宁雪有些相似,却没有宁雪一般成熟,林斋斋喜怒无常,擅长与男子**,对男子有一种莫名的控制欲,常将自己处于主动的位置,却从来不喜欢被男子牵着鼻子走,或者别人顶不顺她,对于易寒这样的**高手,掌控气氛的高手,却如鱼得水,应付起来轻而易举,要不是为了学习她那门独门绝艺,他哪里会用心,整颗心早就飘到金陵了。
前两三天,易寒为了学得她那门手艺,整天缠着林斋斋,让林斋斋有莫名的满足感虚荣心,还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可是当易寒发现自己已经从她身上再没有可学的东西之后,却对她表现的很冷淡,若不是林斋斋叫他,绝不会主动亲近,更别说缠着她了,倒开始与陶谷宋文卿几人热络起来了,两种态度天差地别,这让林斋斋很生气,有种被别人利用了之后抛弃的感觉,她崩着冷脸,老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这些苦果自然全部被那几位想讨好的公子给吃了,这会易寒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却也免了被殃及。
林斋斋这般冷着脸,不高兴,本来是想让易寒来献殷勤,倒是有人来献殷勤,可是易寒那个正主却似乎毫无觉悟,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了,这种心理男子与女子同样受用,易寒越是如此,林斋斋心里越是过不了这个坎,她心里对易寒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可是就不容许男子如此漠视她,更何况这易寒学会了她的本事之后却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种被人玩弄感觉让她如何能接受,从来男子就是要圆要扁任自己拿捏,何从受过这种忽视的待遇,心中想扳回一城,偏偏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忽视她的男子,一时之间竟无从下手,以往那些招数竟没有半点效果。
易寒倒没有想得这么复杂,先前日子纠缠林斋斋,陶谷等人虽口头上没有说什么,但脸上表情已经证明了他们内心很不满意,他本来对这个女子就没有意思,何必惹人怨恨呢,这会本事学到手了,自然也就不与她多做纠缠,毕竟一女几男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的,这个女子若是平庸姿色还好说,偏偏是绝色天仙,那就得注意点了,倒没有想特别冷落林斋斋的意思,她有什么事情吩咐,也会帮忙,男子风度嘛,只是林斋斋却有什么事情,叫别人就是专门不叫他,他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毕竟任性的大小姐可是不好服侍,这才会造成如今两人一天都没说上半句话得怪异现象,林斋斋想让他主动来献殷勤,易寒却认为她若没有什么吩咐自己就不必太过热心。
金陵乃是客货流通水路陆路的重要通道,这些日子的金陵更是因为李玄观放榜招亲之事,引的无数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和文苑名流前来,热闹程度远胜前段时间的选美盛举,这可乐坏了秦淮河,桃花渡口一带的妓院,放榜招亲之日未到,这些人自然要寻个住处安榻,自古青楼就是风流才子青睐之地,这最好的去处,吃喝玩乐无所不有。
来到金陵,那三日前在小县城极为耀眼瞩目的几人,在大流之中就显得平常了许多,儒雅之士实在是太多了,高官达人家的公子实在是太奢华了,任易寒自己也断然没有想到玄观一个普通的女子竟能有如此吸引力,此刻他却扮作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士。
宋文卿见人山人海,人来人往,说道:“来还是来早了,玄观放榜招亲之日还未到,此刻金陵如此喧闹,却去哪里寻一个安静之地暂时住下”。
陶谷却喜道:“来晚了,想不到金陵竟如此繁华,不知道比洛阳要热闹多少倍,早就听说钱先生描述过,“海宇承平,陪京佳丽,名士者夸为仙都,游谈者据为乐土。”今日一见总算开了眼界,早知道如此繁华,我陶谷就早该到金陵来,妙哉乐哉啊”。
易寒认为,陶谷刚好碰到这种盛况,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触,就连他在金陵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认为,这种盛况以后恐怕不会有了,文人荟萃,商贾云集,确实可以算的上盛况。
朝廷贡院设在金陵,每三年一次的考举,南方各省的书生都要赴此地赶考,想来就是三年一考之况也不及现在十分之一热闹,路道车水马龙,那些从外地赶来的富贵人家将宽敞的道路堵得拥挤不通,等待声,叫骂声,热闹之中却也夹着些烦躁,让人蠢蠢欲动,既想标新立异又想融入其中去。
几人挤的满头大汗,自顾不暇,林斋斋身为女子却不方便与路人肢体接触,面对着种人挤着人的状况,有点不知所措,易寒倒也贴心,护在她的身前,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每挤开一道缝隙,林斋斋就顺着那缝隙跟了上去,突然听见林斋斋“哎呀”一声,易寒回头却见林斋斋却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回头寻她,见她双手护住胸口,在人群中被人像挤面一般涌来挤去,无助中带着恼怒。
易寒顿觉好笑,来到她的身边,却也没有顾忌,捉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一段拥挤的道路,来到一段稍微宽敞的地方,林斋斋狠狠的甩开易寒的手,冷冷道:“你没问过我,怎么可以随便牵我的手”。
易寒微微一笑,也没有解释太多,反正这会宽敞了,也不必担心她被人挤成肉饼,林斋斋瞪了他一眼之后,也没说什么,刚刚他的举动是有点无礼,倒还知道照顾自己,望着陶谷那几人,正在一颗树下喘着气,满头大汗休息着,顿生无名火,怒冲冲走了过去,冷笑道:“逍遥啊!凉快啊!”。
几人到林斋斋,这个时候才想起刚刚自顾不暇却完全把她抛在脑后了,忙陪着笑脸道歉,林斋斋冷哼一声,不搭半语,干脆背过身去。
宋文卿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笑道:“斋斋,我是自顾不暇,我易兄在照应你,也就没有停下来”,他直白说来,倒也没有拐弯抹角,公子就是公子,他心里虽溺爱林斋斋,可是也断然不会为了女子与地痞流氓在大街上干架,刚才那种情况就是差不了多少,他自己的顾不了,若是还是要照应林斋斋,定然狼狈的很。
林斋斋倒给他面子,应道:“我们找个清雅一点的地方歇息吧”。
陶谷插话道:“十六红桥夹两岸,蜀娇越艳扬新声”,我们到秦淮河去吧,那边是文人墨客悠闲之地,清雅娴静的很”。
易寒说道:“秦淮河确实是个好地方。”
几人讶异的着他,“易先生,你去过吗?”因为易寒此刻是中年儒士打扮,几人为了方便称呼,所以称为易先生。
易寒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上却笑道:“陇上巢空岁月惊,忍回首自梳翎。开笼若放雪衣去,长念观音般若轻”,常闻此曲,便知河畔风韵,凤凰不落凡地,诸位以为如何”。
陶谷等人本来就常流连舞榭歌台之地,将卖笑于青楼当做一种文人风流,易寒此话更勾得他们跃跃欲往,来金陵不踏秦淮河,枉来金陵走一趟,连连点头。
林斋斋对金陵名妓素有耳闻,听说她们所住地方,所做之事寻得就是一个清雅,风情韵味远胜一般大家闺秀,想来那秦淮河就是这金陵最清雅的地方,总好过这里受尘俗之气,想到这里应道:“好,就去秦淮河畔”。
林大小姐都说好了,余人自然没有意见,易寒虽识得路却也佯装不知,陶谷向路人打听方向之后,便往秦淮河走去。
一会之后来到临河大街,这临河大街在路道口上设有一排高越一尺的石墩,所以车马无法通行,街上行人虽是不少,少了那些车马却也通畅了许多。
白日之刻,秦淮河水中“河房”成阵,“船娘”斗妍,征歌逐胜,桃叶诸姬,漾其妍翠,**之风显形于表,与平日里秦淮河白天安静,夜晚热闹不一样,来,这各大妓馆竞争激烈,这会才刚是白天就各出奇招来招徕寻芳猎艳的风流客。
说些什么好呢?金钱真是万恶的根源,勤劳的动力啊。
几人也不着急,便一直沿着临河大街走去,边欣赏这秦淮河的世情美景,这会人不太多,河风吹来,几人顿感凉爽拂面,畅快的很,走着便来到这桃叶渡口,此地商贾云集,河面上停靠着几艘商船,还有无数花船在河面上浮荡着,这桃叶渡口的几家妓院均乃是金陵最高档的,每年金陵十美多出于此地。
几人忽见一间青楼,绮窗秀帘,相映成趣,门口客人进进出出,楼上传来牙签玉轴,锦瑟瑶琴,檐马叮当,朝青楼牌匾望去,只见“眉楼”二字,笔法清丽委婉,少了点大家之气,却多了些暧昧涵韵,易寒心中讶异,前段时间他与李明濛也来过这桃叶渡口,却没有见过这间青楼,定是刚刚新开不久的,此处乃金陵黄金地带,能跻身此地设业者,足见财力雄厚。
几人心中都有同样一个感觉,就是这一家了,往门口方向走去,只见门口有一副对联,上阕是庄禅三味真,下阕南曲第一家。
陶谷说道:“好大的口气。”再细那字,却赞了起来,“笔力雄浑,来这对联出自名家之手。”
旁边一位正要进入的公子听见陶谷的话,笑道:“这位先生肯定是外地来了,此联乃是眉楼开业之日,傅作艺老先生亲笔所赠。”
傅作艺乃前礼部侍郎,说起他的名字,陶谷自然认识,这老先生尤喜风雅之事,常流连青楼,与诸多名妓均相熟,却不知道这眉楼是何人所开。
陶谷点了点头,“也就似傅老先生这等名家才能写出如此笔力雄浑的字来”,便又听他朝那位素不相识的公子问道:“公子,请问这眉楼是何人所开”。
那公子笑道:“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正是秦淮一朵名花,顾横波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