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庸凡没有这样的士兵,任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明、峭二山还是失守了。
易寒感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智慧超群的统帅,若面对实力悬殊的战役也头疼,古往今来以少胜多者,无一不是成为经典战役载入史书之中,世间战役何其之多,上千年来这样的经典战役寥寥可数,就像面对苍狼这样的对手,若是想以少胜多无异是痴人说梦,他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易寒在兵法谋略上虽自负却不托大,他更没有小瞧苍狼,所以当初来雁门关的时候他便感觉自己九死一生,哼,扮猪食虎,天真的人才有这种念头,把自己当做世间最聪明的,其余的人都是蠢货,可以轻易将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望着城楼上那些张弓射箭已经手臂微微颤抖的弓箭兵,易寒又窥视起紫荆帝国的神弓手,一箭正中敌人要害,箭无虚发,臂力超强,一弓三箭更是家常便饭,又何惧这东风,又何惧那一对臂力超强的西夏弓箭手,又何须着手持盾牌步步逼近的西夏盾牌兵而无从下手,紫荆帝国神弓手,番号霜华,别名九尾狐,便是子凤手上的一支神兵,假如有这八千神弓手,守雁门关足矣,西夏军只要敢踏入城墙二百步之遥,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来一万杀一万,此等口气何壮哉。
再不济便是有安卑国的刑天卫这等精锐今日也不必被苍狼逼到如此境地,安卑国有一个招募武林高手的组织名叫人杰斋,安卑国授予厚禄招募这些高手,再传授兵法谋略,让他们成为将领,旗下士兵传授杀敌防御招数,只是武功一道,须天资优秀者才能有所成就,刑天卫中的士兵便是其中佼佼者,人数并不多,这人杰斋与西夏国的一品堂有些相似,据说一品堂也在效仿人杰斋的做法,只是目前见效不好。
百年之前,大东国何其壮哉,周边四国纷纷称臣,现如今内忧外患,四国狼子野心,均想蚕食这块肥沃的土地,便是因为国力日渐削弱,而反观其余四国,军力国力日益强大,撼动大东国的野心暴露无疑,如今什么治国妙策都是枉然,再多几个良臣忠臣、名将良将也起不到效果,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在他来只有一法,便是破而重立,这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寻常人眼中便是叛逆,可易寒不这么想,他效忠的是这块养育他的土地,却不是统治这块土地的统治者,此刻这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便是生长在同一块土地,喝着同样的水的兄弟。
同胞倒下,他无力挽救,心中痛而无奈,他只是一个人,此刻他真想冲下去杀敌,分担那微乎其微的压力,可是他作为一名统帅却不能这么做,也没有人允许他这么做。
城门打开,林仲卿所率三千骑兵冲杀出来,步兵最惧怕骑兵,围在城门处的盾牌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在踩死在马蹄之下,纷纷散开,待他们反应过来,想冲入城门之内,城门却紧闭起来。
三千骑兵朝攻城器械奔腾而去,西夏军纷纷放箭,奈何马蹄快速奔驰,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误伤了自己不少盾牌兵。
几十步之遥,三千骑兵瞬息之间便杀到,他们疯狂的砍杀推着攻城器械的西夏兵,顺便破坏攻城器械,西夏军应对不及,便如一群羔羊被狼群冲入群中,任镇西骑兵如针如锥的长枪,生生刺剜着胸口,一道道热血喷涌出来,绽放一道道冷酷的血花。
西夏军骑兵岂容任这三千人随意屠戮,一声令下,万马齐奔迎面杀来,其余西夏兵纷纷舍弃攻城器械从两侧退离,在这种双方骑兵冲锋对决之下,赤脚步兵必死无疑。
三千骑兵,顷刻间,被一道防线层层包围,城门关闭,双方混战,明知敌众我寡也退无可退,只有拼死一搏,三千人心里明白,拼死是必然的,却也博不出什么生机来,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多杀几人,分担雁门关兄弟的压力。
厮杀在渐渐隐退,呐喊越来越飘渺,这一战直到天明,东风不再,第一次攻城,西夏军无功而返。
城楼之上,镇西守军疲惫的神色望着楼下那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眼眶不知不觉红润。
轻轻微风拂面,带着清晨的凉意,没有往日的舒爽,每个人的内心都冷到骨髓,就在失去的时刻,他们毫无退路之时,有人用生命的代价站了出来,换的雁门关的一刻安宁,天际的红霞射出万丈光芒,似在埋葬你的躯体。
漫漫黄沙呼啸而来,薄薄的为你盖上一层尘土,你倔强的脸容,你无惧的神色,你那渗出血水的眼睛,不管那是泪还是血,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