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走后,易寒一人静静在水榭不知道坐了多久,叹息一声,若天下大乱不知道人还有没有这么欣赏美景的闲情,忽闻有人在叫唤他,回头,见一婢女急匆匆朝他走来。
“易先生,夫人让我来寻你,奴婢寻了好些时候了,才把你找到。”
易寒问道:“你如何认得我便是易先生。”
婢女答道:“夫人说你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易寒哦的一声便让婢女带路。
来到宴会前的那个等候的厢房里。
方夫人坐在左席正等着他,玄观也在场,两人正在闲聊着,见易寒进来,停止话题,朝他来。
方夫人请他坐下,却朝玄观去,道:“妹子,我想借你家易先生单独呆上一会可否。”
玄观应允,起身就要离开房间,方夫人却连忙拦住道:“妹子,你在此休息,我怎敢赶你出去,我带易先生离开即可。”
易寒讶异方夫人怎么不避男女独处之嫌,玄观好像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夫人起身,以贵客之礼相待,“易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往内院方向走去,一路上,方夫人没有说话,易寒也保持沉默,来到一处那间柔儿早先时候带他来过的院落,刚到门口易寒却突然停下脚步,方夫人转身好奇问道:“易先生,还未到,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易寒温文尔雅道:“夫人的闺房在下却不方便入内。”
方夫人淡道:“你早些时候都进来了,现在又何必拘束,随我来吧,我房内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就跟书房一般。”
易寒回道:“不知者无罪,知而再犯之与礼不合。”
方夫人淡道:“事不过三,我准你再进来一次。”,也不等易寒开口,当先走进,易寒再三拒绝乃是敬重她是柔儿母亲,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见她随意,自己也就不再拘束,走了进去。
依然是一样的布置,但因为方夫人的存在,让他感觉这房间里顿时充满幽闲贞静,一景一物均在衬托着这个女子。
观她娟娟之姿,丽若芳兰蕊,韵胜雨前茶,体透幽香,肤色冰雪,其神虽锐却难掩双眸疲态,微微垂眼之际,隐见眼纹,霜色染苍老而其意悠远深沉,撤去华装,一身朴雅,约略梳妆,遍多雅韵,如久窖酒让人回味无穷。
方夫人见易寒盯着她,眼神中却是赞美没有半点轻浮之意,男子虽经常凝视她,却绝对不会在她素装打扮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便若一名寻常妇人,身上毫无光彩,问道:“你为何这般我。”
易寒回神,道:“夫人之美便若一坛陈年老酒,若不是在下刚刚靠的近,绝不会察觉到。”
易寒虽在赞她,陈年老酒四个字听在耳边却不是滋味,揽镜自顾时,芳华已逝,昭华之貌永不再复,美与不美却也不重要,但永远失去却让人难免失落。
易寒见她神情黯然,知道触及到女子最敏感的问题,连忙补救道:“我不是说夫人老了,我是说夫人越老越有韵味。”,哎呀,易寒大感浮躁,向来夸夸其谈的自己为何会突然间说不好一句话。
方夫人星眼微瞋,这人似在安慰自己,却为何越说越难听,瞧他一脸浮躁不知所措的模样却让人不忍心责斥于他,反而让她有种惹人好笑的感觉。
易寒松气道:“好了,夫人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还好你没生气。”
方夫人错愕,自己并没有说话,为何他似乎能透自己心里的想法,狐疑道:“你如何知道我不生气?”
易寒一脸疑惑道:“夫人你笑的这般灿烂,难道你的心里却在生气不成。”
闻言,方夫人却是一惊,平复心情,淡淡道:“我让你单独过来,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对我意义重大。”,走到衣柜拿出来一件男装,“都是柔儿胡闹,请先生褪下还我,失礼之处,莫要见怪。”,往门口走去,让易寒更衣。
易寒出声道:“夫人,可这件衣服是柔儿给我的,并嘱咐不能随便丢弃。”
方夫人猛的停下脚步转身冷道:“可这件衣衫是我的,再说了童言岂能算数。”,突然间语气软了下来,“易先生,我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这一件却不能给你。”
易寒已经明白了这件衣衫所代表的涵义,想想若耍赖不换却有点不讲道理,可若归还却辜负了柔儿的一片苦心,一时之间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