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亲兵们含泪点头半拥半架着主帅,快步下城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走了二里左右,便来到睢阳县衙几个风尘仆仆的汉子正指挥着民壮卸车,听到张巡的脚步声,快速转过身,抱拳施礼,“大人,下官(末将)从徐州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巡快走几步,笑着拉起带队二人的胳膊,“许大人,南八,你们两个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不瞒两位,弟兄们马上就要断粮了!”
“大人,下官惭愧,有负.......”太守许远低下头,满脸愧色
话音未落,已经被张巡抢先一步打断,“进去说,咱们进县衙里边说外边风大,你们几个又接连赶了好几天路!”
“大伙都进去!这里交给南某了!”南霁云的表现还像当年一般稳重,笑了笑,将善后任务全部留给了自己
听到二人的话,许远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赶紧点了点头,强笑着附和,“既然大人有令,许某岂敢不从走,大伙进去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把这里都交给南八他从小练武,身子骨最结实”
众将欣然领命,簇拥着张巡和许远两个走入县衙有亲兵小跑着送进热水和风干的树叶,张巡亲手给每人泡了一杯然后才慢慢踱回帅案之后,低声问道:“如何?你们可曾见到了许叔冀?他怎么说?”
“不但见到了许叔翼,而且还顺路去了尚衡那里!”睢阳太守许远怒容满面,咬着牙回答“他们两个都推脱说没有办法出兵前来支援只给了几头牲口和三、两车糙米倒是虞城的几个大户,听闻咱们在睢阳守得艰难,主动出钱凑了一批粮食过来!”
虽然刚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张巡心里还是觉得好生失望犹豫了一下,继续不甘心地问道:“吴王殿下呢,你们这回见到他了么?”
“他先前是奉太上之命来河南督师,而新皇在灵武即位之后,并没有承认他的河南道兵马大总管的身份为了避嫌,他已经闭门谢客,数月没有露面了!”许远苦笑,摇着头说出一个让人心寒的事实
“陛下他,陛下他......”饶是对大唐忠心耿耿,张巡也被憋得脸色发黑忍了又忍,才将骂人的话强行吞回了肚子内“陛下也许是受了奸人蒙蔽,我当年在长安城时见过陛下气度恢弘,胸襟开阔,绝对是一位英主!”
“永王东巡,高适等人奉命堵截,已经将其击杀了!”许远没有反驳张巡的话,只是又补充了一个令人尴尬无比的消息
永王李璘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兄弟,领山南、江西、岭南、黔中四道节度使,奉了蜀中那位太上皇的命令以荆州大都督身份出镇江南,防备叛军渡江结果却因为这道任命上没有灵武朝廷的附属,变成了企图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结果灵武朝廷直接下旨,削了永王的所有官爵,命其闭门思过可怜的永王殿根本不明白兄长狠辣,还想借助手头三千嫡系做垂死挣扎结果山南道节度使高适、河北节度使皇甫铣等人立刻放弃了对北方的防御,联手南下,前后连半个月时间都没用,就将这支“叛军”彻底消灭于萌芽状态
李璘身中六箭,被俘旋即被皇甫铣以皇命处斩其子李玚也被乱兵所杀,门下食客和幕僚们包括李白在内,或者被擒,或者不知所踪消息传回蜀中,太上皇李隆基叹了几声气,落了几点泪,从此再也不发任何命令灵武朝廷经此一战,则彻底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政令绕过叛军占据的长安,从极北之地直达广南,算不得畅通,却再也没有哪个皇亲国戚敢于违背了
只是,先前那些奉命前往各地组织兵马抗拒叛匪的李姓皇弟皇侄们,也都彻底寒了心再也不敢多管一件事,多发一道命令,唯恐稍不留神,便落得和永王同样的下场
注1:史实中,张巡所部将士前后在雍丘、宁陵、睢阳三处抗击叛军小说中因为篇幅所限,只涉及睢阳一地其他两处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