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禁卫回城向边大人缴令闲杂人等让路!”万俟玉薤等人也扯开嗓子,大声叫喊
堵在城门外的市井无赖和趁火打劫的百姓们闻听“边令诚”三个字,立刻扭头观望再看到王洵等人手中血淋淋的横刀,本能地就向道路两边避让人群中却有十数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外乡人不肯相信王洵所言,互相看了看,齐声喊道:“边令诚又怎么了,皇上都跑了,他还能把我等怎么样?大伙别理睬他,咱们继续发财!”
“哪个说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既然已经冒了边老太监之名,王洵索性蛮横到底,“耽误了大燕皇帝陛下的事情,你等担待得起么?想死就站出来,老子这就成全你!”
边令诚已经准备向安禄山献城一事,已经嚷嚷得人尽皆知几个叛军的细作有胆子煽动地痞们趁火打劫,却没胆子耽误自家的军务听王洵说得凶横,气焰立刻就矮了三分向人群中缩了缩,笑着说道:“好叫这位弟兄知晓,咱们也是奉了上命在此拦截出城官民的!如果你确实有要事需进城,不妨......”
话音未落,就听见城门里边有**声喊道:“闪开,闪开,奉崔镇守之命维持秩序正门进,侧门出,谁也不准在门口停留”
紧跟着,是一阵刺耳的皮鞭声响堵在门口无赖们措手不及,被几百名冲出来的差役,打得抱头鼠窜
“谁叫你们清理城门的!”人群中的叛军细作见状,顾不得再跟王洵较劲儿,一个个从怀里掏出信物,擎在手里,冲着城门口的差役们大骂“放走了陛下需要的人,你等有几个脑袋被砍?谁下的令,谁带的队,给老子站出来!”
“几位大人,几位大人,请让让,请让让小的也是奉了上命,不敢随便耽搁!”带队的差役头目孙仁宇懒洋洋地站出来,冲着细作们轻轻拱手,“是前朝京兆尹,如今的大燕国长安镇抚使崔光远,崔大人下的令,让小的带人清理城门,整肃城内治安几位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进城去找他他老人家眼下就在京兆尹衙门坐镇,威慑趁火打劫的宵小!”
“不准放人出入,否则,必然拿你试问!”几名细作不顾身份暴露,大声冲孙仁宇威胁
孙仁宇当年就是块滚刀肉,在长安城这个大油锅炸了几年,更是油得外焦里嫩,冲着一众细作拱拱手,继续懒洋洋的回应:“大人您别吓唬小人小人可真担待不起可您得体谅小人的难处,崔光远大人是小人的顶头上司,也是大燕国皇帝陛下刚刚加封的镇抚使,负责掌控这里的一切您赶紧里边请,让他改变命令赶紧着,他就在京兆尹衙门弟兄们,把堵门的马车都给我推开,谁敢在城门口二十丈内惹事儿,尽管拿家伙招呼!”
“是了,孙头儿!”差役们眼里只有孙仁宇这顶头上司,答应一声,立刻动手清除城门附近的障碍物顺带着从身后推过来几具上了弦的弩车,示威般摆在街道的两侧
即便以王洵现在的身手,也不敢于如此近的距离上招惹弩车更何况几名叛军的普通细作这伙人知道继续跟孙仁宇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恨恨地跺了跺脚,分出一半儿人手跑进城去找崔光远理论另外一半儿人手退到了距离城门二十丈以外,重新纠集地痞无赖们布置哨卡
身份暴露之后,再想煽**民们追随,就不像先前那般容易了除却几十名胆大包天,并且利欲熏心的家伙,其余地痞无赖纷纷躲出老远大伙想趁乱捞一票不假,大伙心中对朝廷有恨不假,却不意味着大伙愿意跟叛军同流合污万一哪天朝廷的人马再打回来,趁火打劫的罪行未必认真追究,替叛军为虎作伥,却肯定要被砍掉脑袋!
趁着来之不易的通畅,王洵带人策马进城城门口与孙仁宇目光交汇,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之色“我过来接自己的家人,不想惹任何麻烦!”唯恐孙仁宇发难,王洵将染满了鲜血的刀锋晃了晃,低声威胁
“原来是表弟,你不是在,在飞龙禁卫中发财么?怎么出城去了?”孙仁宇见王洵脸色不善,唯恐对方误解,拱了拱手,满脸诚挚的说道
一句表弟,立刻让王洵想起了当年的胡闹将刀刃向旁边挪了挪,低声道:“烦劳表哥挂念了,我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出去公干的此刻惦记着家人,所以回来看看我不在时,家里人还都好?!”
“家里那边应该还行不过你得赶紧着眼下城内乱得很,连皇宫都被人给抢了!”孙仁宇侧开身,尽量远离危险“如果接人出城的话,记得走城北那边有条路通往乡下,眼下走的人还不多!”
“多谢表哥提醒!”见惯了刘郎中和襄郡夫人那种市侩嘴脸,乱世当中忽然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王洵心里登时觉得暖暖的,一边走,一边笑着冲对方拱手,“表哥不去乡下看看么?我在那边还有些铺子,可以分表哥几间!”
“嗨!”孙仁宇笑着摇头,“你表哥我就是劳碌命,可住不起乡下!况且话说回来了,哪朝哪代,还不需要用几个衙役跑腿儿?你赶紧,别让姨娘等得着急!弟兄们,把家伙都给老子掏出来,有敢在城门口撒野的,直接砍了扔沟里去喂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