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军(一上)接下来小半个月,俱车鼻施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军政诸事彻底推给大相白沙尔,自己躲在王宫中终日饮酒作乐,对城外的战事问都不问一声
城外的唐军也不客气,继续以每天一座营垒的速度,扫荡那些存放粮食、辎重、牲畜、草料的据点各据点的守军开始还燃起狼烟向城内求援,后来发现城中的公子王孙们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索性连狼烟都不点了心思坚韧者则象征性地抵抗一番,然后弃营而逃心思不坚韧者,见到唐军的旗号便打开营门,将账簿和武器双手奉上然后乖乖地等待对方发落
眼看着两年多来的积蓄一仓库一仓库地落入“盗匪”之手,大相白沙尔急得脑瓜门儿一片青紫有心带队出城与唐军一拼,怎奈连续两次放弃主动出战的机会之后,非但将领们的心气都疲了,底下的兵卒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无论他怎么鼓动,都提不起半分斗志来带着这种队伍出去跟唐军决战,无异于自寻死路白沙尔思前想后,终是决定继续等待下去反正最近北风已经一日急过一日,不出半个月,暴雪必降到那时,大伙不用出战,迟迟而来的严寒天气,自然能将唐军冻跑
仿佛发觉了天气的变化,在连续破了数座营垒,将里边的积蓄抢劫一空之后城外的唐军也改变的战术不再继续慢条斯理地“打劫”,而是押着连日来捉获的俘虏,将几座营垒拆毁,将木料、帐篷、绳索等物收集到一处,在柘折城正东五里远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座巨大的营盘营盘正前方,则用黄土和石块垒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山丘,高度与柘折城相仿,四面都有木制的台阶,可以直通其上高台的边角处,还各摆了一个巨大的铁鼎,里边放着木炭、蒿草之类,终日烟火不绝
“他们在干什么,难道准备使用巫术么?”自打那天晚上差点中了唐军的“诡计”之后,左帅加亚西就变得草木皆兵,望着天空中飘荡的黑烟,不断地找人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些信奉火神的邪教徒喜欢玩的把戏但又不太像!”右帅查比尔也被加亚西弄得心情无比紧张,皱着眉头,低声回应
“该死,真主会惩罚他们,让他们下地狱!”加亚西咬牙切齿,心里却直敲小鼓
“真主保佑他的信徒!”小伯克阿里依、艾敏等人亦是满脸憔悴,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大伙心里都非常清楚,这回损失实在太惨,无论唐军会不会被寒冷的天气冻走,柘折城的前途都堪忧药刹水沿岸不止一个可汗自称为大宛国的嫡系继承人,拔汗那城主阿悉烂达、白水城主贺鲁沙哥,都对大宛王冠虎视眈眈更可恨的是西曹国主曹忠节,连姓氏都是唐人的,居然也自称是大宛王之后,随时准备与俱车鼻施一决雌雄
这两年俱车鼻施背后有大食人支持,几个窥探王位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大食人兵败,柘折城纵使熬过唐军的洗劫,也必将实力大损明年开春之后,不被周围的群狼盯上才怪!!
一想到柘折城的前途,众将便觉得眼前黯淡无光偏偏外面的唐人一点儿也不体谅大伙的愁苦心情,在刚刚垒起的高台附近,敲锣打鼓,呐喊呼喝,折腾个没完没了前后不过两日光景,大相白沙尔就被唐军的怪异举动弄得心里发了毛,把心一横,冲着左右命令道,“去,把那个姓穆的,那个总管大人给我叫来不,请过来,让他看看外边的唐人在搞什么?”
“是!”左右答应一声,小跑着去找无所不知的王府新任总管人还没等走下马道,却被右帅查比尔低声叫停了脚步
“还是我去!”右帅查比尔想了想,苦笑着道“他现在可不好请,几个小兵,未必能让他过来!”
“嗯”大相白沙尔轻轻点头,“你去了,好言好语跟他说不值得跟他生气咱们就先让他嚣张几天!待外边的敌兵退了,我自然有办法赶他走!”
王府总管,是俱车鼻施当日为了表彰穆阳仁识破唐军阴谋之功,亲口封给他的官爵甭看与他原来的管家职位只差了一个字,权力范围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管家只算俱车鼻施的私人奴仆,主要负责王宫内的柴米油盐,没权力干涉政务总管却能替俱车鼻施传达口谕、安排官员觐见时间,将外面的民情,官员的声望禀告给俱车鼻施知晓,并且可以在危急关头调动少量王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