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继续加速,别管两翼!”张金称举起横刀,厉声怒喝对方明显打得是两翼包抄的主意,他刚好将计就计敌阵已经变成了钩型,还有很多骑兵从远处兜回,不断加固着队伍的厚度张金称打算从“钩子”的大拐弯处砸下去,将对方的阵型彻底砸断
一排羽箭迎面飞来,数量不多,但射得又准又很其中一支被张金称用横刀磕飞,两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他的身后和侧面立刻响起了惨叫声,有人落马,有人受了重伤为了避免被自己人踩烂,受伤者忍住痛,双手死死的抱住马脖颈,继续前奔,血在路上淋漓满地没等张金称看清楚自己的损失,又是一排羽箭,更密,更急他身边的护卫倒了下去,紧跟着落马的是传令兵张金称用刀尖从对方空荡荡的马鞍子上挑起号角,甩给自己的左手,举在腮边,奋力狠吹
“呜呜――呜呜――呜呜!”这是催命的号角对方已经射了两轮,张金称绝对不给敌人第三次开弓的机会贴在马背上的喽啰兵们闻令摸出横刀,甩开胳膊,举平手臂,刀光如镰….
“轰!”付出了数百条生命后,群贼们终于和官军撞到了一处声如惊涛拍岸伴随着人喊马嘶,鲜血一下子溅起数尺高,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艳红色的牡丹,然后缤纷落下那是生命之花,每一片花瓣都代表着一个不甘心的灵魂生也绚丽,死也灿烂
所有人的动作在张金称眼前瞬间变慢,他看到白刃割破铠甲,砍入皮肉,切断骨头看见自己人和敌人交替着落马,然后,所有视线被横飞的血肉所遮断,眼前只剩下一片夺目的红
张金称确信自己的队伍击中了敌阵最薄弱处,如愿完成了既定的,将对方的骑兵纠缠住的目标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所付出的代价竟然比预想中高出了好几倍!他的两翼已经齐齐地被敌军切下,义子张财和张宝陷入苦战,和中军彼此再不能相顾而追随骑兵冲上前的步卒则半途中却被突然迂回过去的敌方骑兵切成了数段,每一段的人数都比对方多,但每一段几乎都是被敌人压着打
战斗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张金称已经不能再做任何战术调整,他只能拼一步算一步身边卫士陆续和官军交上了手,互有损伤一名身穿旅率服色的敌兵穿过人群,向他扑来,张金称挥刀迎战,二人战马盘旋,前蹄相互乱踢刀光闪烁,那名旅率扫向了张金称的胸口;张金称在马背上快速仰头,将对方的刀锋贴着鼻子尖让了过去他的眼睑感觉到了森森的凉意,额头上起了无数小疙瘩没等对方将招术用老,张金称大喝一声,身体在马背上横着打了个旋子,一脚正中敌人软肋
他听见了肋骨碎裂的声响,然后坐正身躯,带马踩向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对手几名官军士卒争相杀上,逼住他的战马下一个瞬间,张金称的亲兵也扑将上来,死死顶住那些官兵双方拔刀互砍,为了救一个人付出更多的生命
那名旅率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在无数马腿之间向前跑了几步然后,他凭着听觉判断出身边的一匹坐骑上乘的是敌军,扑上去,抱住了那个人的大腿,用力下扯马背上的喽啰不得不回刀自救,用力砍向此人的后背一刀,两刀,三刀,受了伤的旅率发出狼一样的长嚎,浑身上下淌满血,却硬生生地将喽啰扯下了马鞍两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厮打,惨呼连连,然后突然分开,在血泊中翻滚,远离,相继停止了挣扎
“我要你们的命!”张金称看得双目尽赤,疯狂地冲向敌人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从来没看过如此勇悍的官军在他的记忆中,贴身近战是官兵们最忌惮的,每次喽啰们逼上去,对方宁可暂时退避,都不愿意以命相换而这次,敌人比他麾下这些吃过两脚羊的喽啰还狠,还恶,还不怕死他的麾下几乎要用两到三人才能换得对方一个,而只要不能将敌人一刀毙命,受了伤的家伙则会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拉上一个喽啰垫背
“贼头,拿命来!”一名长相非常英俊的年青军官举槊迎住了张金称槊锋如毒蛇,招招不离他的要害张金称左挡右隔,狼狈不堪他的近卫舍命相护,试图以多欺少对方麾下的亲兵也向这里靠拢,与张金称的护卫胶着成一个大疙瘩
战团外,马匹纵横,无数人魂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