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行师将粮仓里的菜油运二百桶来,放在城墙上和马道附近待命!”宇文士及想了想,在旁边补充
这是一个高句丽人示范过的歹毒办法李旭抬头看了看宇文士及,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李密够聪明,居然能想到利用人数优势修筑鱼梁道攻城的大手笔但是他的运气却实在差到了极点,大隋府兵在辽东城外刚刚用过这一招,进攻一方的策略和防守一方的破解办法,雄武营的将士们在辽东城下看了个一清二楚
“让弟兄们加把劲儿,拿下黎阳后,每人分三百斤稻谷!”少年时即名满天下的李密可不知道旭子和宇文士及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看着越来越接近城头的鱼梁大道,他轻摇羽扇,意气风发
杨玄感趁大隋以倾国之力伐辽之时起兵造反,完全是李密的主意虽然杨玄感举兵的时候李密并不在黎阳,并且在对方起事后,装做为了成全朋友之义才不得不前来帮忙但为了这一刻,给家族的荣耀再添上浓重的一笔,他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
这些年,大隋朝三山五岳的豪杰,天南地北的帮派,很少没得到过他的恩惠凭着自己的过人才华,还有在官场和民间的杰出口碑,李密认为辅佐明主取得天下应该是传檄而定的事情可惜杨玄感这个人不肯完全遵从自己的意见,可惜韦幅祠等人处处对自己擎肘更可惜元务本这个人无能,居然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带着数千兵马杀了个全军覆没
通过斥候和细作的打探,李密已经掌握了此时守卫在黎阳城中隋将的底细不是值得他认真应对的大隋府兵老将,而是两个误打误撞夺下黎阳的莽撞之徒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李密比较熟,是大隋驸马督尉宇文士及在李密的印象里,此人除了长相比较俊秀之外没什么其他长处另一个干脆连姓名都未曾被他听说过,居然也敢领着些许兵马,与他麾下的七万大军对峙
虽然昨天奇袭东城失败后,征东将军韩世萼和折冲督尉吴黑闼都对敌将的武艺赞口不绝,但李密不认为那是真话打了败仗的家伙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哪个不将敌手的本事夸到天上去!此人既不是将门之后,又不是名师之徒,凭什么会拥有那么强的本领?
“李军师,李军师?”有低声的呼唤传来,将李密从沉思中唤醒他转过头去,看到一张苍老而愁苦的面孔因为过于操劳,此人已经瘦得没了几两肉,干巴巴的骨架子顶着一袭青灰色长袍,仿佛风一吹就可以被吹倒
“杨长史,什么事情?”李密皱了皱眉头,问道喊他的人姓杨,据说曾经追随杨玄感的父亲,已故的楚国公杨素平定过南陈,经历战阵无数但李密从对方身上看不出一点老谋深算的气质相反,这个人见识短浅的很,总是和他唱反调当初杨玄感起兵,李密提出上、中、下三策,其中最有把握实现的,北进千里,奔袭涿郡,将百万大军饿死于长城之外的上策,便是被此人带头否决的
“李军师,你看城头,敌将在城头上堆了很多沙包,将城墙完全分成了数段鱼梁道铺上去,恐怕也难扩大战果啊!”杨老夫子喘了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本不想提醒李密,但又不忍心看着七万大军折翼坚城之下,考虑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劝告
“无妨,我已经命令吴将军麾下的每伙名重甲步卒携带一根长索只要冲上城头,就可以用长索拴住城垛坠到城内,夺取城门,放大军进入!”李密摇了摇羽扇,微笑着说出用兵的玄机
“可敌军在城内也会藏有重兵!”杨夫子向远处的敌楼看了看,继续提醒黎阳城头飘荡的将旗上有个斗大的“李”字,据斥候回报,守城的将领姓李,名旭,字仲坚杨夫子有七成把握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子但他不敢说出来,这个话题太残忍直觉和对自己弟子的了解告诉他,如果守城的真的是仲坚,李密未必能顺利拿下黎阳
而黎阳是不得不取的聚集在洛阳城外的三十万大军眼巴巴地等着这里的粮草此外,收复黎阳后,就能让远道而来的大隋官兵失去补给东主那边再调遣兵马卡死黄河南岸的几个渡口,在前路被堵,后方不靖的情况下,宇文述一时就难以威胁到大军的后背
这支偏师不需要把宇文述拖在黄河北岸太长时间,大伙收复黎阳后,只需要坚守半个月,就可收到成效退一步讲,只要少东主在黎阳再度陷落之前拿下洛阳,三十万大军就会重新得到补给,并且能以百官家眷为人质,威逼当今圣上和谈
“不妨,鱼梁道只是攻城手段之一,我还命人连夜赶制了一百多架云梯,两架攻城车”李密用羽扇指了指隐藏在背后树林里的大军,笑着解释“待鱼梁大道与城头接上,各路兵马就同时出动敌军数量远逊于我,定然首尾不能相顾!”
“况且只要爬上城头,站稳脚跟,我就可以源源不断派人上去,将城头上那些障碍拆除据我所知,城中远道赶来的大隋官军不过四千多人,剩下的全部是元郡守麾下残兵他以四千疲敝之师统帅两万狐疑之众,士气必然不会太高只要我们开局顺利,敌兵定然军心大乱,用不了太久就会崩溃!”
“愿如军师吉言!”杨夫子拱拱手,退到了一旁没有必要再提建议了,无论自己提醒什么,李密嘴中都有相应对策至于这些对策管不管用,要打起来才知道现在两军还未发生接触,结果很难预料
“听说夫子曾经在易县隐居?”杨夫子不继续叨扰了,李密却突然对他的个人经历来了兴趣
“蒙军师垂询,上谷郡治所就在易县,小老儿曾经在郡学讨生活!”杨夫子想了想,客气地回答
鱼梁道越来越高了,守军的反击也越来越激烈不断有扛着沙包的弟兄被流矢射中,惨叫着从鱼梁道上滚下来,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条通道军师李密却对此视而不见,仿佛杨夫子的个人经历,要比几百名士卒的性命重要万倍
“对面的敌军主将也是上谷人,不知道与夫子可曾有瓜葛?”李密用羽扇遥遥地点了点黎阳城敌楼,笑着追问
“怎么可能,我教导的学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