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英口称姐姐,朝着姬绣虹福身一拜。
偏厅里的妇人们皆停了说笑,看了过来,宋家小姐痴恋沈将军的事儿早已传遍锁阳城,妇孺皆知。
如今眼见着这杨氏要借着势头欺负姬绣虹初来乍到,强逼了姬绣虹认下宋红英,萧氏面上一急,就要上前,却被身边二周拦了下来:“萧姐姐且看着,看姬妹妹如何应对!”
萧氏无奈,只得站定原地,颇带焦急地看着。
姬绣虹侧身让开宋红英的福身礼,盈盈一笑说道:“妾身有圣上钦封诰命在身,倒也当得小姐一拜,只是妾身出身乡野,家中只得一个兄长,却不曾有什么‘妹妹’,只是这姐姐二字,却还是免了吧。”
宋红英闻言一愣,竟不想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扫杨夫人的脸面,眼眸一转,即时便红了眼眶,委屈地看向杨氏。
那杨氏却是老于世故,内宅里厮混出来的,什么心机没使过?什么人物没见过?宋红英这点子小伎俩在她眼里哪里藏的住?只是一则,此来却是将军交代了要姬氏认下宋红英的,便是再不屑,她也要帮衬了宋红英,二则,这姬氏一不行礼二不问安,见面便提宋氏扫她脸面,若不给她些颜色瞧瞧,倒显得她胆怯了去。
是以,杨氏一见宋红英如此做派,立时便满脸心疼的搂了她小声劝说两句之后,摆出一副长辈模样,语重心长地对着姬绣虹说道:“唉!年轻人心性小些,爱嫉妒也是寻常事,可你万不该扫了她的脸面,这以后可如何相处?若以后整日介鸡飞狗跳的,扰的沈将军无心公事,却对不住违了圣上封你诰命的恩赐了,姬氏你可知错?”
姬绣虹闻言灿然一笑,美目流转,扫过厅内诸人,清脆的声音说道:“我竟不知锁阳城里还有乱认亲戚的礼儿!却不知是哪家的道理,这不认竟成了对圣上不敬?敢问这位杨……”说着,极不好意思地说道:“称您一声杨夫人却是不能的,没有这样的规矩,杨太太也不合礼法……敢问您一声,不敢乱认亲戚,却成了不敬圣上,这却是哪家的礼法,妾身却是从未听说过的,还请您解惑呢,想必在场的夫人也是不知的!”说着,盈盈美目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位夫人:“若有哪位夫人知道,还请不吝赐教才好!”
那杨氏见此,面色一变,责备地看着姬绣虹,语气严厉地说道:“妾身虽无诰命在身,到底年长你几岁,见你嫉妒如此,有违妇道,忍不住想要教你几句罢了。”
“哦?妾身竟不知如何违了这妇道?竟到了您看不下去的地步?”姬绣虹讽笑地看着杨氏。
杨氏得意地一笑道:“宋家丫头虽然还进门,可名分早定,你因着嫉妒,当众欺辱与她,可是守妇道么?到底出身乡野,识不得大家规矩,原也不该怪你,日后让宋家丫头多教你一些也就是了,宋家丫头,你可不能目中无人,她再如何也是你的主母,你合该敬重才是!”
宋红英忙点头应道:“夫人说的是,妾身定不敢不尊敬主母的!”说着,朝着姬绣虹会心一笑,终于能嫁给沈含章了!
杨氏满意地点点头。
姬绣虹噗呲一声笑了。
杨氏见此,不由得面含冰霜,冷声斥道:“姬氏你若有话但说无妨,很不必作这等市井模样,平白让人看轻了去!”
姬绣虹闻言冷笑道:“这位……您方才说,这宋家姑娘是定了名分的?妾身却不知是何等名分?有何凭证?竟能让一个未嫁大姑娘自称‘妾身’,这究竟是哪家的大家规矩?我等乡野之人竟是不知!”这话一出,便有妇人忍不桩噗呲’一声偷笑出声来,这宋家姑娘确实心急了些!
杨氏闻言厉声斥道:“如此牙尖嘴利,不守妇道,可是妇人所为?”说着,满脸失望地摇头叹道:“为人妇者,合该善待切实,以贞静为要,切忌口舌之争,切记!”听这话的意思,竟是要强压着她认下这宋红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