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崔研希醒得出奇的早。
权至龙还在睡,浅浅地呼吸,微张着嘴,憨厚可爱的睡态,一点也没有清醒时的冷酷严谨。
崔研希侧过身,入了迷地盯他看,想象着他睁开眼冲她微笑的情形,一定很温柔吧?
这个人,在bigbang,是肩负全责的队长;在舞台上,是粉丝们的领袖,一颦一动,牵引着半个亚洲。
他本有一个风光无限的人生,他是一个成功的艺人。可是,崔家or自己的出现,让他不得不过着两面人的生活。一方面活跃在聚光灯下,受人追捧,受人爱戴。一方面却要与他们周旋,明争暗斗,心机重重,还要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事件......他累吗?
想一想,都替他感到疲惫。
而他,竟能睡的如此安然。
估计已经习惯了吧?
自己也得习惯,习惯这种两面人生。说实话,她没有把握能演足这场戏,也担心因为自己而陡生变故。
她不敢想未来,觉得那离自己好遥远。
可是,她得争取。
一辈子还很长,如果就此认输,他们的结局永远都是未知数。别说自由,恐怕连命都难保。
细细归纳,便会发觉所有的不安定和落败收场的原因,都与崔家的钳制有关。
没有了崔家,也就没有权至龙的冷酷多疑,只要他挣脱枷锁,她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到时候,无论是工作,还是回国,也就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这个目标,促使她必须自强。
就像都璟秀说的:没有谁会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帮你解决难题!
是啊,要靠自己!
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尝试一下。尽管,在这当中她可能会失去些什么,可能会改变很多。但是,自己这颗心是不会变的,她一直记得,自己是林若鱼。
好比权至龙,不管他变得多强大,多狠绝,他不是还有一张单纯的睡相吗?
这,就是勿忘初心吧!
◆◆◆
等崔研希洗漱完,权至龙也醒了。
下楼后,餐桌旁只有崔家父母,其他人估计都在懒床。
刚坐下,权至龙便接到一通电话,吐司咬了一半,就提出要离开,“我忘记了,早上还有个通告要参加......现在我要马上赶过去!”
“哦,那你赶紧去忙吧。”崔母说着,吩咐佣人:“去给至龙打包点儿吃的。”
“不用了,我赶时间,爸、妈,我先走了。”权至龙说完,才想到崔研希,瞅她一眼,嘱咐道:“陪陪父母,然后早点回家。”
崔研希应着,脸上却难掩失落。她不想被留下,不想独自留在这个地方,面对这些人!
佣人打包好早餐回来时,权至龙已经出门了。
崔母说:“给他送出去,如果人走了,就算了。”
“我去吧。”崔研希站起身,不等旁人说话,从佣人手里拿过早餐,快步向外走去。
权至龙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她跑来,便停下车子,摇下车窗,“怎么了?”
“早餐!”崔研希顺着车窗,把早餐放在副驾驶座上。
“嗯,谢谢!”
“那个......”崔研希不知如何开口。
权至龙似乎看出了什么,安慰道:“没事,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或许我不在,他们会跟你说什么,你只要答应下来就好,别去反驳。”
“他们,他们要是不让我离开怎么办?”崔研希有些担忧地问。她害怕被软禁。
“不会的,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不行的话,我来接你。”
崔研希瞅着他,神情无助。
权至龙给她保证:“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崔研希咬着下唇点点头。
权至龙回她一个安心的笑:“一言为定!”
直到车子驶出庭院,崔研希还僵站在那儿,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儿。
她低着头,弄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感动,总之很复杂。还有,她是不是把“戏里戏外”给混淆了......
◆◆◆
“看来,你们的夫妻生活过得很愉悦。”
“以父亲的身份来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至龙对你好,我也很欣慰。”
“但是别忘了,你终究是我们崔家的人!”
书房里,漆红色的实木家具,显得格外庄重。研希坐在椅子里,安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神情冷淡。
“至龙很优秀,也很有手腕儿,他充分知道女人的软肋,所以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你对他产生了怜悯,或者是动心?我说的对吗?”
“不完全对。”崔研希冷静地说:“他对我好,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我很清楚他在利用我。”
崔父有些意外地扬起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研希神色不动,坦然地与他对视,“您也在利用我!不过,我知道孰轻孰重,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哦?说来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权至龙能给我富足的生活、情感上的慰藉。然而,能给我安定的,却只有崔家。”
崔父满意地笑了,“我很高兴,你能有这个觉悟。”
崔研希垂眸想了想,说:“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条件?”
“您用我去胁迫权至龙,来获取自己的利益。权至龙则用我维持事业的稳定,偿还自己的人情债。而我呢,我图什么?”崔研希直言不讳地说:“单靠养育之恩来让我服从,您不觉得很牵强吗?难道不怕我反叛?”
“如您说的,女人的软肋就是心软,利益当头,我会如何选择?恐吓、暴力、威胁能维持一辈子吗?如果权至龙肯保护我,给我安定,我会不会投靠他?假如我们联手的话,你们的筹码还剩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把那双精明的眼,罩上一层寒霜。
崔父沉吟半响,说道:“我能拿住权至龙,自然是谋算得当。至于你——和你自以为能反叛的那些招数,我也早有对策。呵呵,这点儿准备都没有,我也不会屹立到现在。”
“当然,我们毕竟是有亲情在的,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破釜沉舟,更不愿意用我的手段来治你。”
崔研希冷然一笑。
“好吧,我的问题先不说,你来谈谈,让我也听听,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