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曹元德有些奇怪:“据王所知,萧公敬已经派出一千精兵马不停蹄的赶往甘州了,迟恐不及!”
“你若这么就去使人办了,就不怕皇上疑心?”李易松问。
“这个……”被李易松这么一问曹元德就愣住了。
还真是,如果回鹘在粮仓设下陷阱等着敦煌国的偷袭队伍往里跳,事后当然就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风声。一追查起来……那晚在御书房里讨论的就这么几个人,且与萧公敬不合的只有太子,那皇上很自然的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这又如何是好?”曹元德问。
李易松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储君可记得赵肃门下弟子中,有一人在驿站闹出人命?”
“可是在朝堂上急着要领兵出征的那厮?”曹元德对这事倒是记得清楚。
“正是!”李易松了头:“此子心浮气燥衷心名利,或可为我所用!”
“哦!”闻言曹元德不由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即便是皇上追查,查到的也是秦风一干人等……妙计,太傅这可是一箭数雕了!”
李易松略为得意的捊了捊下巴上的山羊胡,他自己也对这个计策颇为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了,正当江成杰从秦风那“求职”不成还碰了一鼻子灰,闷闷不乐的出来的时候,却被曹元德的亲信给盯上了。
曹元德与江成杰却是在马车里偷偷见面的,原因是曹元德不想让人发现他与赵肃一干人等有任何的联系。
江成杰一听竟然有这等好事,正在自己四处碰壁的时候,当今太子竟然愿意将自己收为心腹……这自然是曹元德的一番口舌,江成杰正如李易松所言,此时已是名利熏心,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就满口应承下来。
当然,曹元德对江成杰的任务自然不会是“通敌”或是“泄漏军情”等等,而是太子亲笔写给回鹘可汗的一封劝降信,要江成杰务必星夜兼程交到回鹘可汗手中。
江成杰哪敢怀疑,取了书信牵上两匹快马当下就出城迎往回鹘军。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江成杰这人倒是有几分胆识,在见到回鹘游骑的时候不只是没有丝毫紧张反而用手势让对方明白了是有重要书信要亲送回鹘可汗。
(注:游骑就是古时的侦察兵,古时行军作战时为了使主力部队避免中伏,往往会往四面八方不断的派出游骑侦察。当然,这要视情况而定,游牧民族这些战场上的老手就十分重视游骑,中原有些不常作战或是没有作战经验的将领就只是做个形势。)
于是这封书信就交到了药罗葛仁美的手中。
药罗葛仁美收到这书信时不由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是游牧民族,打仗时也习惯于带着“家”四处征战,他们的粮草更多的是可以移动的牛、羊、马,同样也是随身携带。所以在他们的思维里是没有多少守家护粮的这个慨念,更多的是骑着马四处闯荡一路抢劫,打到哪就是哪。
所以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汉人果然奸诈,这粮草要是一被烧,那么不围困沙州的西州回鹘无力以继,便是甘州回鹘也不得不退兵,那么这一仗就可以是还没开打就注定失败了。
但是,敦煌国的太子又为何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呢?药罗葛仁美是百思不得其解,为此药罗葛仁美还一度认为这只不过是想吓吓自己的假情报。
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没理由,就算这是假情报……汉人也不至于傻到以为就凭这个假情报就能吓退自己吧!
为此药罗葛仁美又请来了他的汉人军师贺雨泽前来商议。
这贺雨泽原是甘州节度使(地方行政长官),甘州兵败后便投靠了药罗葛仁美,由于其对周围人文地理十分熟悉,于是就成了药罗葛仁美统治甘州及了解汉人文化的一个桥梁。
贺雨泽看到这封书信时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便是又哭又笑的,摇头在心里叹道:“枉我日思夜想只盼敦煌国能光复甘州还我汉人自由之身,不想敦煌国竟是如此不堪,罢了罢了!
心灰意冷之下,贺雨泽便对药罗葛仁美拱手道:“可汗,微臣以为此乃实情。之所以太子会传出消息自毁长城……无非是为了王位之争。可汗尽可放心布置!”
闻言药罗葛仁美也不由一阵苦笑:可笑的汉人,今趟若不是这般短视,敦煌国或许都可以将回鹘赶出甘州了。
于是当下哪里还敢殆慢,当下就分出一部折返回甘州在粮仓周围布下陷阱,只等着敦煌军来自投罗网。
只是药罗葛仁美不知道的是,他所得到的情报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份。
从这一来,药罗葛仁美、萧公敬,甚至包括秦风和皇上在内,都在李易松的算计之中。
只不过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易松自以聪明的这个计策,却因为军事知识的欠缺和过于短视而差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