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哈尔车站,离去的列车上,一个裹着围巾的中年人看着车站上刚刚赶到的警察和宪兵,转回头来,拉下围巾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不知道马江等重要目标的死活,但只要让这座城市乱起来,流血,死人,让政府开枪镇压,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他可以到南方坐船到南洋,在暹罗进入青年党的高层,享受特权,也可以选择去南非或澳洲做农场主。冷秋在江湖上号称一诺千金,断然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坏了名头。至于那些热血青年,只能说,他们愿意为了革命牺牲,而自己帮助他们实现了理想,这是一笔公平交易。人各有所求,也各有定位,自己这样的革命领导者,当然不能就这样牺牲掉。
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对面的男人,那人自打上了车,似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只是偶尔睁眼看看。他觉得这个人有些不简单,那种气质让他生出了一些冲动。
“先生贵姓?这次有何贵干?”
“姓刘。去看个老朋友。”
“哪里的?”
“南方的。和那位老朋友神交已久,这次是亲自看一看,谈一谈。”
“哦。我这次也是去南方,看来这一路倒可以好好聊聊。”
“您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好好聊聊。”
男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对面的中年人目光一凝,却感觉左边的腰上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他微微偏转目光,看到了那个沉默的知识分子,此刻正面目表情地盯着自己,手中是一支乌黑的手枪。
“一号,你的游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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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馆。
“我们尽力了。”郑宇安慰着对面脸色有些难看的杜智,“能稳住几个地方,逼着总情局和宪兵队也跟着动起来,这就很了不起。我们毕竟不是神仙,凡事无愧于心就好。”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惨烈。”杜智涩声说道,“那些孩子简直就和疯子一样,怎么说也没用。我们只能开枪。”
“这不算什么,如果把民粹主义搞起来,暴力革命开始,那才叫真正的惨烈和恐怖。”郑宇冷笑一声,“我看某些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如果不尽快控制住局面,越来越多潜伏着的野心家会和嗅到腥味的猫一样动起来。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潜伏着一种暴力的欲望,一种破坏的欲望,一种不甘于现状,想要一下子改变命运的欲望。如果政府失去了震慑力,社会失去了应有的秩序,那这种欲望就会像弹药库里迸溅而出的火星,最终把整栋房子炸成废墟。“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说的危险,暂时还只是一种可能。现在青年党的力量还很有限,而帝国的民心尚在。只要我们应对得当,除了少数反社会的亡命徒可能做出些趁火打劫的事情,恐怕更多的是引来人民的憎恶。”郑宇目光复杂地看向窗外,似乎想看清楚那苍茫夜色中隐藏着的血色,和更深更浓的黑暗,“陛下一定早有安排,会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次的事件,彻底清理对这些潜藏的威胁,给未来的国战扫清障碍。”
他沉默片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明哲,说这次很多暴乱分子是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