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有些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这些戴红袖标的……”郑宇轻声问道。他这个总情局的外围并不清楚的真实身份,目前的身份还是个加拿大皮货商,所以并不担心对方怀疑,大胆提问。
司机呵呵一笑这是俺们这旮瘩的特色。咱国内的孩子,有组织,这是青年团的,平时没事要轮换值班,维持秩序,看到违反条例法规的,就要纠察风纪。遇到不服的,可以交给警察。这些孩子热情高,做事认真,大伙都挺怕的,不过现在慢慢也习惯了。”
郑宇一愣。
“青年团?”
“对,帝国不少地方,比如黑龙江咱这样的大城市,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要编入少年团,进行集体活动,包括一些简单的公共劳动,免得这些孩子不学好讨人嫌。十五岁之后,就要编入青年团,不但要进行训练,还要服劳役,公役,比如这个风纪纠察,就是公役之一。”司机有些自豪地说道,“咱们这,不许乞讨,不许游手好闲地流浪,抓到的一律送去修铁路,挖公路,开矿,这些孩子也都组织起来了,所以现在秩序比前些年好多了。”
郑宇默默地看着街上秩序井然的人流和车流,看着那些目光冷厉,表情认真,可仍然免不了透着丝青涩和童稚的红袖标,看着人们的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各异,和那一丝共同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那部《意志的胜利》。
整个城市的道路总体来说并不宽敞,但交通却显得井井有条,和他印象里旧中国那种乱纷纷的情况截然不同。路上跑的,大多是马车,三轮脚踏车和自行车,汽车也有一些,不过多数都是敞篷车,各式各样的,色彩倒不单调,黄包车则还没见到。郑宇注意看了一下,个别重要的十字路口,都有一个高高的圆柱形塔楼,大概有二层楼高,刷着红漆,里边似乎有人,而四面的路口居然还有红绿灯,中间有指挥交通的警察,都穿着久违的白色交警制服,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这些场面,他很小的时候,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且在一些很早期的电视片里,也不止一次见过。可现在,他就如同闯入了老片世界的不速之客,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一切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突然,郑宇喊了声停车!”
司机闻言停下车,有点疑惑地回头看了郑宇一眼。
郑宇指了指斜对面,低声说道这是回事?”
司机顺着手势看去,只见路边的杨树下,竖了个公共汽车站的牌子,一辆看起来像是公交客车,却着实有些简陋不堪的汽车停在那里,一个身穿黑色制服,裹着白绑腿的警察模样的人,挥舞着裹着胶皮的短棍,对着一个乡下老农模样的人用力砸下,边打边骂,老农连忙求饶,而旁边的人有的就和没看见一样,秩序井然地上下车,也有些扭头看几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也不说些,随后也是忙着的事情去了。
司机呵呵一笑这个呀……张您是外国人,咱们这的规矩,新朝立的,公共场所必须遵守秩序,违反的就得挨打。那是风纪警,就是专门纠察风纪的,今儿这老家伙倒霉了……”
郑宇一愣,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个规矩。他皱着眉头说道把人打坏了办?”
“还能办,算他倒霉呗,不过出了事那警察自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有……您放心吧,看着狠,那帮人手底下都有分寸,精着呢。”司机无所谓地一笑,“你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也就长了记性了。前些年刚开始的时候,这城里谁没挨过揍啊……慢慢就习惯了。这老家伙一看就是外地人,八成是进城讨生活,或者投亲靠友的。也不打听打听城里的规矩?”
郑宇又是一愣城里的规矩?很多吗不跳字。
“那还用说。”司机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咱这城里边,虽然和您那外洋可能比不了,可比乡下那是强太多了。等候得排队,大街上不能随地吐痰大小便,也不能乱扔杂物,家里的污水不能乱倒,垃圾不能乱丢,坐车得买票,遇到老人孕妇幼儿得让座……哎呀,总之那规矩多了。所以你看咱这齐齐哈尔,不说和乱糟糟的乡下县城比,就是和其他城市比,那也是头一份。”
郑宇点了点头佩服,佩服……”
“咱这旮瘩有个顺口溜您听说过没?”司机有些得意地说道,郑宇摇了摇头。
“老冒进城,身穿条绒,头戴高帽,腰系麻绳,看场球赛,不知输赢,喝瓶汽水,不知退瓶,找不着厕所,旮旯也行,丢了五分钱,找遍全城……”司机边说边做着夸张的手势,邱海阳和吉雅赛因哈哈大笑,郑宇也是一乐,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司机又开动了汽车,缓速前进。郑宇突然想到了,有些诧异地问道球赛?这里有球赛?”
司机呵呵一笑何止有……这都是从部队上传出来的,当年老百姓没事就去看部队打球,后来也组织球队,再加上不少复员的老兵,咱这地面上球赛就火了……足球,篮球,棒球……现在最火的还是足球,嘿,前两年开始咱这搞了个省长杯,还有不少外地的球队比赛呢,那场面……”
郑宇呵呵一笑。
不这个时空,会不会有个不一样的国足?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