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衰弱,疲惫的询问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工智能:“‘斯大林’……工程筹备的怎么样了?”
“并不理想,我的领袖。依托克格勃和内务部的人员建立的审判庭还太年轻了,隐藏在其中搜罗孤儿的行动非常缓慢,工程执行人员只能依靠儿童福利院来获得试验素材。目前只有四个‘班’满编。按照计算,要达成预期成果还需要十年时间。”
“……十年,真是漫长的时光。”CABAL的回答让他绝望,尤里怀疑自己是否能支撑那么长时间,死亡的恐惧,让他不再顾及可能走漏风声的影响:“不用管死亡率了,用激进的方法,高加索那边不是乱的很么,派个狂信者过去,配合审判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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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加诺夫感慨万千的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军港。这里,俄罗斯帝国时代从满清手中夺取的海边小渔村被冠以“东方统治者”的尊号,由赫鲁晓夫亲自奠定其苏联远东地区最重点发展的城市。只可惜,新任苏联总理来到这里,并不是昭示这个城市未来发展的方向,而是为上百年的征服画下句号。《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自由港协定》,这个由牺牲的前内务部长普戈将军和中国在去年达成的协议就要在今天落实。
他在知晓和中国签订条约的详情时,曾是该计划最坚定的反对者之一。只不过尤里给他的关于国家经济状态的调查报告直接把这位政府首脑的反对声扇会嘴里。强大无比的联盟在经历内战后,财政体系几乎崩溃,全赖之前达成的物资交换协议来维持市场平衡,但是目前整个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营都属于超负荷状态。国内进行的恢复生产和技术改造要见到效果,最快也要到1993年,那还是以1989年国民经济状况为标准的建设计划。
也就是说,和中国之间并不合理的自由贸易根本是不得不进行下去的政策。西方世界已经在执行更为严厉的封锁政策,冷战在短暂的中场时间后再次开始。这时候包括久加诺夫在内的大部分人才发现,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要遭:国家甚至无法用外汇购买到足够的玉米!(注1)
久加诺夫看着磷光寥寥的海面,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位签约人苦笑:“没有比这更糟糕的贸易协定了。”
中国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邹佳华被这句有些悲怆的俄语弄得一头雾水,他转了两个弯才想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以苏联领导人年龄的标准——总理在想什么。苏联国家财政的危机,让昔日强大的太平洋舰队现在只能窝在军港中生锈,经历过逝去的年代,曾经让共和国望而生畏的远东苏军,已经衰落了。
有人评价,《苏中友好条约》是自俄罗斯帝国时代以来在东方最大的倒退。国内的智库经过推算,明确指出这确实是一次大幅度的战略收缩,但也仅此而已。邹佳华清楚的明白,苏联和中国之间的关系走向依然充满不确定因素。二月份苏联在车臣投放的所谓常规武器之“真空内爆弹”已经让国内对局势报以乐观态度的人警醒。指望一纸条约将苏联势力赶回叶尼塞河以西是不可能的。苏联人正在那位堪比斯大林的铁腕领导人统治下舔舐伤口,要价过高的话恐怕对方毛性发作一拍两散,远东的大国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我相信中苏两国人民之间的交流从此将展开新的篇章。远东地区的和平与发展将迎来全新的历程,这里充满了机遇与挑战。”虽然不是正式场合,邹佳华还是用上了毫无新意的套话,几乎是外卖部的风格。
不过久加诺夫完全不吃这一套,或者说,他的使命就是传达尤里的意志:“是的,机遇,和挑战。总书记希望这里维持长久的和平,双方过于接近对彼此也是一种伤害,我们之间的交流和纷争说明了一切。替我传达总书记的问候,以及要求:绝对,不能倒向美国人。我们和伊丽莎白的子孙有过几百年的交流,那些盎格鲁撒克逊后裔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危险,你们既然已经体会过一次,就不应该重蹈覆辙。”
“……”贵为副总理的领导人抛下了多余的表情,揣摩着:“这是贵国总统的要求么?”
“是‘总书记’阁下的原话。”久加诺夫特别强调了这一点,现在人人都知道某位大光头喜欢“总书记”远多于“总统”,相信这个戈氏弄出来的职位存在不了多久了。他伸出手,邀请道:“我相信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了解我们现在情况,非常感谢那笔瑞士法郎(注2);我们在意识形态上的共同点以及社会制度等方面的相似性,注定我们只有合作,双赢的合作。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双赢,是的。”邹佳华握住久加诺夫的手,“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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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苏联长期从美国购买玉米用作饲料粮,而且他们总有办法买到,即使是国内农业大减产加西方封锁的情况下,只能说天下何人不通共……
注2:指苏联末期中国提供的特别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