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意听贺长安讲完以前的事情,双手交叉紧握起来,一双望着贺长安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羡慕:“嫂子,我兄长待你真好……不对,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段时间我也非常快乐,因为唐瑜晓对我也真的很好,我很久没有像这样开心过了。可是……可是我……”
贺长安偏过头来看着有些犹豫的陆可意:“可是你什么?”
陆可意避开贺长安的眼睛,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足尖儿,似乎这样就能逃避开一切问题,但是贺长安的问题她又不能避开,到底还是道:“我和陈敖在成亲之前何止见过面,几乎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真要背叛的时候,多少年的情分也不管用,什么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变心的时候全都喂了狗。所以现在唐瑜晓对我好的时候我是开心的,但是我又觉得这种开心不过就是水中花镜中月,在现实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不知怎么的,贺长安就想到了上一世的陆垣。那时候她与陆垣相处的时间多长啊,就算是让她为陆垣豁出自己的性命来,她都是在所不惜的。那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给陆垣当个有名有份的妾室,给他生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可是到头来,他所有的付出又换来了什么呢?除了背叛,更有死亡……
或许是有着相同经历的缘故,贺长安还是非常能够理解陆可意此时此刻的感情的,现在有一个唐小将军摆在陆可意的面前,可是陆可意却很难轻易甩掉陈敖,这种感觉也实在是煎熬,由不得她有些犹豫踌躇。其实想要甩掉陈敖也不是没有办法,她是皇帝的女儿,只要能够舍得下陈盼,一纸和离书,陈家也只能恭恭敬敬地接了,毕竟公主算是君,驸马算是臣。可是且不说盼哥儿这个最大的羁绊,就连陆可意本身,对陈敖还怀着些旧日的情分吧?童年时代两小无猜的感情,在那个人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的时候出现的保护着她的小太阳,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忘记的?
贺长安轻轻揉了揉陆可意的头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陈敖还念着旧情?”
陆可意噘着嘴,摇了摇头:“旧情不可能一点没有,但是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童年时代的陈敖和现在的陈敖是两个人,那时候的陈敖已经死了,我怀念的也只是那时候的陈敖罢了。现在的陈敖,我想想都觉得反胃。嫂子,你知道吗,我先前一直觉得,他本性好色,连我的陪嫁丫鬟都能勾搭上,那我索性不让他进我的公主府大门,他愿意在泗国公府养多少个女人就养多少,反正那些女人也都不可能当上泗国公世子夫人,那些女人就算给他生了孩子,也越不过我的盼哥儿去。就是他想去秦楼楚馆和那些出身低贱的女人厮混,我也认了,反正我紧闭公主府的门,眼不见为净。可是嫂子,你知道吗,他竟然……”
贺长安有些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也听到过许多关于泗国公世子不检点的传闻,但想着陆可意不让她进公主府,他心里面有火要发泄也是正常的,可是陆可意把厮混秦楼楚馆这么严重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都难以概括陈敖的罪行,这陈敖到底是做了什么给人添堵的事情啊?
陆可意不由得掩面痛哭:“说出来嫂子你都不敢相信……他见我不让他进公主府的大门了,就想着我肯定不会帮着他多得到一些名利了。既然我这个万宜公主没有了一点利用价值,他自然要另寻高枝了!可是放眼望去,整个大宣又有多少人能够像我这个万宜公主一样能够傻乎乎地嫁给他还帮着他谋进益的呢?想这样做的人或许有,但那些人也不会有我陆可意这样的能力的。他眼看着寻不到了合适的女子,竟然主动去陆垣府上做事了。而且他为了让陆垣信任他,竟然不惜与陆垣同床共枕,行苟合之事!”陆可意想必是恨极了陆垣这个兄长,甚至连一声禹王都不愿意称呼了。
饶是贺长安之前已经对于陈敖的种种行径有了一万种设想,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历史上不是没有男子崇尚男色的事情发生,汉代的时候不就有专宠娈童的皇帝吗?可是陆垣和陈敖、大舅兄和妹夫竟然也能做出这般有违天理人伦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贺长安能够接受的范围。
那么,自打梅曦给陆垣生了个女儿陆康心之后,就再没人给陆垣添个一男半女的,会不会与陆垣偏好男色这件事情有关系呢?汉代那些个偏好娈童的皇帝,似乎都没有子嗣啊!
贺长安正在这般想着,就听到银针惊慌失措的闯进来:“王妃,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驸马……驸马他被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