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到的并不算早,她家距离禹王府的距离本就不近,只要不姗姗来迟也就称不上失礼,去的太早反丢了秦/王/府的气势,隔着嫩黄色的菊花从,老远就听到了女子轻笑的声音:“二嫂也来了,不如我们结伴进去。”
这声音贺长安算不得熟悉,不过单凭称呼也能窥知说话的人是谁了。如今整个大选帝都,能够称她一声嫂子的人,只可能是平王妃耿暖,贺长安脸色微肃:“有着身孕不在家好好待着,你可要小心些才是。”
耿暖看到贺长安紧张的神色,不由得笑得越发的灿烂:“多谢二嫂了。不过二嫂不必担心,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是会注意的。至于小心提防嘛,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什么闪失,这可是大哥大嫂的地盘,只怕那动手之人,可是太不明智了些。再说,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琪姐姐了,自打我有了身孕,王爷看我就看的紧,这要不是大哥大嫂家的宴会,王爷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我来的,我这也就算是假公济私吧。”
贺长安有些瞠目,在她的印象中,耿暖一向是个人前不太多说话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一串连珠炮来,若不是她话里话外透着的贵女气度,还有她言语中提到的与史琪交好,她几乎也要以为这个耿暖也如她一般是重生来的了。果然人都是有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一面。想到这里,她也点点头:“平王爱重你,自然是好事。我之前早听我那表姐说过与你交好,不想你们感情还真的这样要好,以至于你要这样假公济私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同走到了赏菊轩,这座亭子也是当年贺平安自己亲手设计的图样,陆垣找来工匠建造的,耿暖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觉得亭子的设计极为气派,设计之人必然也出身不俗,贺长安望着赏菊轩的飞檐,却不由得感慨物是人非,虽然那些年与贺平安的过节不浅,但是人已死,她也不想再怨怼太多。
两人刚刚坐定,就看到另外一条小径上款款走来的陆称意,她穿着银粉色的芙蓉袄,下裙却是极为简单的月白裙子,娇娇小小的人站在满园黄花中,显得越发的娇俏。更兼这些年,她出落得同庆嫔越发地相像了一些,眉梢眼角都有着无限风情,站在人群之中就越发的惹人注目了,耿暖不由得掩嘴笑:“要么怎么说女儿家未嫁的时候是颜色最好的时候,这一嫁了人,就要变老了。真怀念几个月前在家做姑娘的自己啊!”
这话一出,耿暖理科挨了贺长安的一记眼刀:“你与平王新婚燕尔,也好意思在这儿说这种混话,也不怕我们这些痴长你几岁的记恨你。”
耿暖赶忙求饶:“好好好,嫂嫂,是弟妹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弟妹吧!”
陆称意此时也走到两人的跟前:“二嫂、三嫂。”
她今日虽然穿得漂亮,但是眉眼之中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落寞,贺长安一直觉得陆称意本性并不坏,所以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称意却摇了摇头,避重就轻:“没什么,可能是乱花迷眼,稍稍有些头晕。三嫂今日穿得可真好看,再过八个月,我就要又又一个小侄儿了。”
不多时,史琪也带着许姗来了,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许姗被家里人狠狠地教训过,因此这一次见,倒是少了几分天真烂漫,小大人似的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的问好,倒是真有了点大家淑女的样子,看到许姗,贺长安又不由得想起了许桓彻,许桓彻长她一岁,如今她女儿都有了三个,可是许桓彻却一直未曾娶妻,帝都里的人都疯传他有龙阳之好。
她与许桓彻算不得亲密,但至少是表兄妹,她刚刚重生过来那时候,许桓彻待她也确实是不错,因此她打心眼里觉得,那样谦谦君子的表兄,不该是有这么污秽的不良嗜好的人。
贺长安沉浸在自己的沉思里面,冷不防边上响起了一阵喝彩的声音,原是杜若站出来宣布赏菊会开场了,宣布在场的人都要有所展示,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都要与菊花相关,若是不能实现,便要罚饮菊花酒一杯。她先是自己赋菊花诗一首,然后就听得那些与禹王府交好的人家齐齐喝彩。史琪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同贺长安咬耳朵道:“也不知道她暗地里面花了多少功夫,只是这诗照表嫂做的,可实在是有差距。”
贺长安心领神会,刘雁翎的才名在帝都向来不错,她与贺甲青的因缘,与她的才情也有关系,不过今日她月份已经很大了,就没能来,倒是让杜若出了风头:“总有山鸡可以飞上枝头的,可是再如何飞,也是假凤凰,难道麻雀齐声叫好,就能让假的变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