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脉,实际上打算带着白悠去见杜若,想她讨一点所谓当王府主母的经验,也让杜若这个当表姐的帮着在景王那边提前说点好话。
老太太当时正在午睡,发生了什么是一无所知。所幸老太太身边有个颇为机灵的丫鬟荔枝,看着那从二房过来请人的丫鬟神色眉宇之间都是鬼鬼祟祟的,心中暗暗纳罕,就去求见了梁国公夫人耿海澜。杜氏带着白悠刚刚出了府门,还没有来得及走到荣安堂,就被耿海澜带人给追了回来,还好还来得及,没有酿出什么乱子来。
白家二爷白问亭当日是要当差的,回到家中就听说妻子折腾出了这样的闹剧,明明已经不让她和杜氏中人再有来往,可她偏偏还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宁肯让自己的女儿给那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爬到王妃位置上的侄女低眉顺眼,也要出了这一口“恶气”。白问亭气得一巴掌甩到了杜氏的脸上,若说前一日的掌掴还算是轻的,用鸡蛋揉一揉伤痕也就下去了,这一巴掌可真的是实打实没有半点掺假的了,杜氏的一颗牙齿硬生生的被打落了。
白悠站在一边不明所以,只是父亲对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几乎是要把她吓晕了过去,白问亭这一会再也顾不得什么往日夫妻情分了,立刻让下人把妻子捆了起来,带到母亲的房中就要求休妻。
理由也十分的充分:“当年父母为了怕白家树大招风,为我不远万里从青州聘了青州知府的女儿杜氏为妻。她嫁于我十几年,为我诞下了慈姐儿悠姐儿两个女儿,却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儿子念及与她多年的夫妻情分,并不曾多言她的不是,也不曾娶姨娘、聘二房。平日里她不需要掌家理事,固然没有什么差错,只是母亲健在,尚未分家,她作为弟媳,必要听从兄嫂的安排。哪知她却暗中对兄嫂生出怨怼之情,为了和兄嫂抗衡,竟然不惜利用我的亲生女儿,也不惜危害到咱们梁国公府的利益,实在是是非不辨、吃里扒外的不贤惠的妇人,这样愚蠢的妻子,今日我白问亭是断断不能再留了!”
白悠听祖母和伯娘耿海澜细细地说了这几天以来发生的种种,又听说了姐姐白慈嫁人之后的种种艰辛,一时之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痛哭失声,一边哭一边抽噎着问杜氏:“娘,祖母和伯娘说得,都是真的吗?”
杜氏咬着牙关,揉着高高肿起的脸:“你这个小兔/崽/子,跟你爹一样就是养不熟的!你不过就是白家的二房罢了,你祖母和你伯娘怎么可能真心实意为你着想?我处心积虑要带着你拜见你表姐,又有什么错?是,你表姐出身不高,可是她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禹王妃!”
白悠原本指望着从杜氏的口中听到一句否认的话,如今看她这样说,只怕是要默认了,仔细思量了一下,二房在白家虽然称不上有地位,可是从小到大,祖母和伯娘哪一次亏待了自己过?这一次被指婚给景王,多半也是圣上给大伯的面子,不然她哪里有机会嫁到皇室?这一切,跟那个曾经寄人篱下畏畏缩缩的杜家表姐又有什么关系,母亲也真的是太糊涂了!一时之间制霸自己锁在老太太房中,彻底不愿意再理睬这个生身母亲了。
只是后来还是耿海澜出面说了一句:“如今悠姐儿已经被指婚,景王世子年纪也不算小,只怕距离她出阁也没多长时间了。二弟妹虽然做下了糊涂事,但还好只有咱们家知道,并没有真正伤到悠姐儿。此时二弟若是休妻,只怕是对悠姐儿的名声不好。”
贺长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也是唏嘘不已。白悠是她的表妹,她对于这个表妹印象也不算差,不管是出于她自己还是出于陆城对待景王世子的心上,她都会暗中帮着这个表妹一点的。虽然她也知道,身为女儿家肯定是盼着在母亲跟前出嫁,但是杜氏糊涂到这个份上,白家是真的不能再留着她了,只能跟着感慨一句:“悠表妹是个脑筋清楚的,只可惜却有这样的娘,实在是造化弄人。那如今二舅舅院子里面的事,是谁在打理呢?”
杜氏是被送回白氏在祁州的老家去了,只是白问亭是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天天围着内宅转。虽然可以让白悠提前练练手,但是她将来总归是要出嫁的,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家中,偌大的一个院子,梁国公老夫人只怕有心无力,若是交给耿海澜,只怕是于理不合。
“你外祖母托人给你二舅舅正是聘了一位二房,虽然出身也不是特别好,但好歹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年龄虽然才二十岁,但是行事说话都是很稳妥的,只盼着离了杜氏那个搅家精,你二舅舅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吧!”
这也是白氏对这个年龄最为相仿的弟弟的心疼,不过白氏没有多说这位姨娘的来历,贺长安也觉得舅舅的事情她身为外甥女不方便打听,也没多问。倒是晚上和陆城聊起来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