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心里面也明白了贺长安为什么流泪:“你放心,据说我们陆家男子都是情种,我这一生便是羁绊在你的身上了,在我眼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件,可以超越你的价值--哪怕是荣泰。”
贺长安靠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发觉两个人就那样又慢慢的走回了正院儿门口,陆城先一步跨进院门,在屋子门口随手把大氅解了下来递给紫笋,然后看着贺长安走进了屋子,才亲手帮她把大氅解开:“累了吧,我让厨房去做点你爱吃的汤点送过来。”
就听到怀中的女子“嗯”了一声:“那……四弟的事情,怎么办?如今虽然已经到了二月,可是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父皇把四弟的用炭减了那么多,四弟在皇子所可不得病了?”
陆城哈哈两句:“父皇虽然减了四弟的用炭,可是并没有下旨说不让人接济他啊。如今咱们府上的进项可不止我的亲王俸禄,不就是那点子炭,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送不起了?”
前一年夏天的时候,因为贺长安刚刚怀有身孕,陆城自己也觉得手上的银钱不够用,生怕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委屈了孩子,便跟贺长安商量着,弄点什么营生扩大点来路。
在大宣,皇子自己是不能经商的,但是皇子手底下可以养着无数门人经商,且还有田庄一类的,但是陆城却并不打算在贺长安陪嫁的铺子和田庄上面捞油水,只因为那些都是贺长安的嫁妆,他是不愿意动用一分一毫的。
陆城这个想法刚提了出来,贺长安就想起了江阴史家,史琪嫁到许家之后也有几年了,大姑母史贺氏也一直没有进京,但是却和巩昌伯府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贺长安也隐隐知道一些。
虽然说史琪的祖父母都还在世,但是十九年过年之后,史家老爷子就中了风,现在虽然能认识人,神智也不糊涂,但是终究行动不便,不能再像以往一样,走南闯北的跑生意了。史家就分了家,史琪的大伯父天生是个有经商才能的人,老爷子归顺朝廷之前,手上就有不少买卖,被封了侯爵之后那些买卖,更是在长房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但是史琪的父亲就是被惯坏了的幼子,用不学无术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了。于是长房二房就在父母跟前立下约定,家中的产业长房拿大头,但是前提是务必经营妥善,二房虽然分的不多,但是无需自己经营,长房只需要把每年入息的三成分给二房,也是足够生活,若是家中产业在长房手中没有进益反倒赔了钱,那么二房也能拿着字据要求史家族长做主,重新和长房平分产业。
但是史家老二却一直埋怨大姑母,觉得是大姑母娘家说不上什么话,生的女儿虽是嫁了公主之子,可是却没有爵位在身,否则的话起码还能在分家的时候每年多分个半成的利润。
贺长安一直不齿于这个姑父的作风,但是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改变的,史琪同她关系好,大姑母在家中的环境,她也有心改变。
不过贺长安也就是当时跟陆城提了一句,因为本身怀着身孕容易忘事儿,再加上大公主二公主的事情已经让她应接不暇,史家的事情她提过了却也就忘了。
“咦?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贺长安接过紫笋带进来的外书房的账本子,只看了一眼那总数,就满眼的不敢置信。
她一直觉得陆城的家底儿不过就是和睿皇后留下来的东西和他的亲王俸禄,只是这两样东西,前者是死物,进项不大,只会坐吃山空,后者对于王府的开销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所以她今日进宫的时候,接了每一位的赏赐,都还仔细的在心里面算一遍值个多少钱呢!
可可可……可这账本上的总数实在是太多了些,是她心里面估算的五倍还不止!
陆城摆出一副“求我我就告诉你这钱是哪里来的”的样子,贺长安看着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趁他的愿往他怀里送过去道:“好嘛……你就告诉我嘛!”
原来,贺长安不过是提了一下这件事情,但是陆城还真的就听进去了,并且暗中派人好好打听了一下江阴侯府的情况,发现史家真的是比贺长安所说的还要适合自己运作。便派人给史家长子休书一封,只说是看好了江阴一带的丝绸生意,想把江阴地产的澄锦引入帝都的各大绸缎庄子,挑选其中的上佳之品,作为贡品送入宫中,虽不能和老牌贡品蜀锦相比,但是总能在新鲜上头胜了一筹。
史家长子是何等精明的人?澄锦的质地不错,名气不大只是因为一直没有门路,若是能得到秦王青眼,甚至还能成为贡品,哪怕只是一点儿,这门路也就算是打开了,只要帝都的达官贵人们发现了澄锦的好,难道澄锦还用担心没有销路吗?
澄锦卖的好了,接下来就是澄绣,还有数不尽的其他利益呢。
只是陆城也有自己的条件,他并非全权入股史家,只是入史家澄锦这一桩生意上,且只入两成,每年分红的时候,他只要一成五,另外半成,作为他代替岳父,代表巩昌伯府送给大姑母的私房花用。
这样的条件简直就不是在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