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醉便碎,太后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通,却让景王妃心里面有了阴影。身为王妃,她自然知道并非什么人都能像她和景王那样琴瑟和谐,可是平安侄女的日子过的竟然这样艰难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兆兴长公主说不出的委屈:“母后说的是,只是母后也不是不知道,平安这丫头自小长在宫中的时间也不少,禹王殿下是她自个儿喜欢的,非禹王不嫁,女儿这个当娘的,有些事儿是不是只有叹气的份儿了。”
转过头来捧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虽然说姐姐平日里面和妹妹也算不上多么亲厚,可妹妹得明白一个理儿,这嫁女儿,尤其是像绵丫头这样的陆姓女儿,还是得低嫁得好,夫家不必太高,且在夫君尚未飞黄腾达的时候就把亲事定下来,这件事情以后还大有好处。若是这两年妹妹不给绵丫头相看着,万一绵丫头自己动了情窦,像我们平安丫头似的,到时候你能如何?”
兆兴长公主说出这样的话,兆成长公主哪有不明白的了?如今禹王陆垣的势头已经越来越强劲了,但是朝中仍然有不少故旧老臣坚持立嫡,嫡长之争已经越来越激烈了,要都有不少世家大族开始盘算着支持哪一方,毕竟拥立这事儿,站错了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家农场有条龙。
其实许家原本算不上是立嫡派,也算不上是立长派,陆城一直觉得用各种手段邀买人心,即使能把世家收归自己阵营,只怕也不长久,更何况私下里面结党向来是皇帝很忌讳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从来不在收买人心上多费功夫。
但是陆垣就不一样了,他出身比较低微,母家根本就不能提供什么助力,原本是能依靠妻族的,可是又因为长子体弱多病的缘故,他和贺平安的关系也变得非常僵硬。如今他一方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和贺平安并不和睦的夫妻关系,利用这兆兴长公主的势力来为自己添加力量,另外一方面不得不寻求其他方面的力量,来扩充自己,以防万一有朝一日,贺平安或者兆兴长公主突然倒戈。
“那么你想想如果说我们家桓哥儿真的答应了这桩亲事的话,最终得益的究竟是谁呢?”兆成长公主也不明说,但是景王到底不是个傻的。
如今的情势颇有一点像汉朝汉景帝的时候,长子刘荣和幼子刘彻在争着皇太子的位子,但是另外一边却有汉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在虎视眈眈,看着那个太子之位,安顺侯府在大选虽然算不上顶顶重要的事例,但是胜在子孙都是有出息的,如今却没有摆明立场是跟随哪一位,但是因为安顺侯夫人是已故的和睿皇后亲妹妹的缘故,明眼人都觉得,如果安顺侯府要是真的站了队,那么多半也是站在秦王陆城一边的。
想来陆垣也是这样感觉的,所以说,他这么处心积虑的去做成这一件事情,说服太后和兆兴长公主,把珠润郡主陆绵绵许配给许桓彻,无非就是想把这位一直看花遛鸟的王叔,推到台面上来。一旦安顺侯府变成了景王爷的姻亲,那么只怕安硕宏府,即使想要站队站在秦王这一边的话,秦王也要再三思量,是否应该容纳他们进入阵营了。
景王陆应铨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禹王还真的是本王的好侄儿,本王竟然有这样一个好侄儿,生生的要把望着把本王推到风口浪尖上来呢!”
贺长安算是听明白了,陆垣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如此一来,景王非但不可能像着他想的那样,成为风口浪尖上的那道把子,反倒是心中恨透了他,就算是结盟,也肯定会帮着陆城了。
史琪也并没有在王府呆多长时间便说是家中孩子也要想念母亲了,急急的赶着回去了。临走之前还仔仔细细地传授了许多贺长安生产时候的知识,贺长安知道时机也算是有经验的啦,所以一一记下来不提。
晚上陆城回到家中,一进门先是去了寒气,然后就凑过去捏贺长安的脸:“怎么今日许大奶奶来了,看样子,你这心中的疑惑算是开解了?”
何长安看着陆城,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一本正经道:“兆成长公主和景王爷说的那番话是你在后面出谋划策吧!”
“出谋划策倒谈不上,但是推波助澜的确是有的。你要想想,单凭着林哥儿和我的关系,还有安顺侯世子夫人的身份,就算是他们想站在女王的阵营,你觉得那位的多疑性子,难道会让他们好过吗?”路程倒也不瞒着贺长安,一副成竹在胸任我运筹帷幄的样子。
贺长安眨了眨眼睛,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是如何做到算无遗策,把每一步会怎么发展都给推演出来的?
仿佛是看明白了和长安心中的疑问似的,陆城解释道:“其实要想让每件事情因势利导,并不是很难,关键是你要明白处在事件核心中的人物,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性格?就拿王叔来说吧,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看花遛鸟的王爷,但是实际上他那只是表象。他的心思甚至比父皇还要缜密,他是为了自保才选择了看花遛鸟这一种途径。而且,景王最大的特点就是重感情,尤其重视妻子儿女,所以说谁要是感动他的妻子儿女,那无疑就是动到了他的命门。”
听了陆城的解释,贺长安简直越来越崇拜这个每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了!陆垣虽然每天都在苦心孤诣地解答,但是他最缺乏的,就是揣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