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衙内惊诧的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前后历时五秒:“所谓不知死活,大约说的就是眼下吧——我倒想知道,什么样的英雄好汉说这话?”
施衙内快速车转过身。
身后是一条侧巷。
不知怎么地,这条侧巷很安静,巷口居然没有货郎摆摊,巷子中间,远远的倒是有一位孤零零的摆摊者,但那人的神态倒不像是卖货的,像是一位专业的目击者——因为他身为摊主,却没有吆喝。
离巷口不远处,站着一位瘦骨伶仃、整张脸上只剩下两只大眼窟、皮包着骨头、颧骨突出,嘴很薄的短衫男子,那短衫男正倚着墙,弱不胜衣的说着话,仿佛只要离开了墙,少了墙的支撑,立马就会断气。
这名男子虽然长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打iǎ就没吃过饱饭,以至于先天营养不良,后天补充不足,但他的衣着却很不错,穿一身绸缎衣服,没戴帽子,头发只是胡地挽了个髻,但ā在头上的簪子品质却不错,是一支上好的白yù簪。
这是条侧巷,与繁华长街成垂直jiā叉。在这片寸土寸金的繁华街区,如此僻静的一条侧巷,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巷道很狭窄,虽然没有达到jiā错而过,不得不贴着*iōng*彼此*mō*rǔ*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巷道仅仅有容纳一顶iǎ轿勉强通过的宽度。
那说话的瘦弱男子靠着巷口的矮墙,巷中部存在一名修鞋摊的商贩,巷尾,影影绰绰还有一名nv商贩,但不知道在卖什么,因为她也照旧没有叫卖。
施衙内看清iǎ巷中的场景,他哈哈笑了:“哈哈,你这伶仃鬼,大风都能吹走,不要说时大郎了,便是爷给你一拳头,你也吃不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招惹时大郎?”
那瘦弱男子继续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打我一拳”的态度,冷冷的说:“哪家婆娘没有看好放野狗出来吠,某自与那吃货说话,你这iǎ胖子叫什么?”
怒了——没错,施衙内就是一个摆设,全海州城最大的吃货,施家放这名九少爷在海州城,目的不是经营家族企业,是明里暗里告诉其他人,这份生意是我施家罩的,没事别来找茬。
朝廷原有规定,做官不许经商。
这规定倒不是担心做官的人利用权势抢夺优势资源,让别的商人无法进行市场竞争。大宋朝皇帝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按惯例,仕大夫的产业是免税的。朝廷出这项规定,是告诉大家:你要真经商,我也不拦你,但你可不能说这是自己的产业,以期取得免税待遇。你敢说出来就等御史弹劾,就要丢官。
在这条规则下,最好的钻缝子法是: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经商的你照经商,该jiā的税你不能短少官府的。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