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静亢人的万年县大街,行驶着列长长的车队。俩 在最前列并马行走,一路上侃侃而谈,时不时有巡夜的士兵经过,一见当先那身穿旧战袍之人便快步上前小向他行着军礼,表达敬意。
而与这位将军并马而行的年轻人,却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模样,只听这将军笑问道:“你今晚是怎么了,就是觐见当今天子也没见过你这般模样啊,前面又没大虫,吃不了你的!”
被问话之人面带尴尬,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中忐忑!”
“把心放宽,这乃是人生必经之事,哪怕人家说你几句也不打紧的,男子汉大丈夫,头顶天脚踏地,心中认准的事便努力去把它做成,就算被人责难几句又算得什么!好好想想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时候等你想明白了小你就不会似现在这般了!”说完。便一掌拍到这心神不定的年轻人身上。
原来一马当先的这两人正是军爷和胡戈。今天在东宫一交了差。胡戈便直奔军爷府上,等待着晚上即将进行的这次提亲,后面的车队上载着准备好的聘礼,全都是老管家一样一样精心选出的。
说来也怪,军爷这一掌拍下小到让胡戈心头平静了下来,心道。迟早要上薇薇家见她母亲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作小儿女状?
当下想开了,神态也渐渐自然起来,瞧得军爷一笑,问道:“听说你今天一到东宫,便向陛下写了奏章?”
“嗯,我就是想请陛下批准每隔一段时间便让太子出宫来走走。一来亲眼见见民间百态,二来也可散散心,放松放松,军爷,你不知道,我今天到东宫去一看。见太子还是个孩子。却每天功课压身,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瞧得人心疼。现下年纪小他或许不觉什么,就怕心中不满日益堆积。将来化作满腹戾气,就算是被教得才学盖世,只怕也得不偿失!”胡戈叹道。俩人策马在前,离后面车队不远不近,身边除了军爷再无旁人,所以他才话无遮掩。
“你倒是个。有心人!”军爷笑道,语气不置可否,顿了一顿,又道:“太子的几位师傅向来以骨稣为荣,有时候就是陛下也被当面顶得受不了。太子到底是个孩子,你起个缓冲的作用倒也不错,只是记得说话要谨慎,那几位君子发起火来,连陛下也是招架不住的,你可别被他们当成了靶子!”
胡戈点头应了,二人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一永兴坊刘府,事先军爷已经派了快马通报,是以二人带着车队到达时,刘府大门敞开,刘仁实和刘仁景俩兄弟代父母站在门口迎接,一见军爷。便喊道:“二叔!”
军爷拍拍二人肩膀,笑着点头应了,又叫二人与胡戈相见了。
这兄弟二人和胡戈也不算陌生,当天大哥刘仁实的一脚把胡戈踢了数丈远,不过胡戈也因此赢得了刘诗薇芳心,所以胡戈也不记恨他,何况后来刘仁实又专程登门道过歉,胡戈便把这事揭过了,俩人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这二弟刘仁景也是西市酒楼里常见的,大家坐在一起喝过酒,也混了个脸熟。
等胡戈和这兄弟二人寒暄完。军爷便吩咐马车上的老兵们将聘礼都抬进府去,便在两个。侄儿的引领下,带着胡戈往内府而去,胡戈走在径上四处观望,打量着心上人从小长大的地方。
不多时,四人走到了大厅。那刘弘基夫妇正在里面说话,见儿子领着二弟还有唯一的客人到了,刘弘基笑道:“永思来了,坐!”又对胡戈道:“归唐,随便坐,不要拘束啊!”
卢氏见刘弘基对这年轻人叫得亲热,扭头看了丈夫一眼,心道。“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都做好人,这般由着女儿性子,要是将来要是薇薇选错人,过得不幸福怎么办?看来,今天这个恶人只得自己当了!”
胡划谢了刘弘基,又给他和卢氏行了礼。等众人都落座后,才自坐下。
刘弘基在程府便已经见过,不过刘诗薇的母亲卢氏却是第一次见,只见这妇人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年纪,身穿一领淡黄色绸衫,姿容秀丽。人品端庄,眉目间依稀和刘诗薇颇为神似。
见众人都落了座,军爷也不客套,便直抒来意,对主座夫妇二人道:“今天过来见兄长嫂子,实是为了薇薇的婚事,薇薇和归唐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我见他二人情投意合。特来向二个提亲,还望兄长嫂子成全了俩个。孩子!”
军爷刚刚说完,胡戈就站了起来,躬身向刘诗薇的父母行了一礼,道:“我是真心爱上了薇薇,愿意一辈子待她好,还请伯父伯母成全!”
只听刘弘基“嗯”了一声,对胡戈道:“你且坐,薇薇母亲有几句话问你!”
卢氏着对胡戈点点头,示意他座,待胡戈坐定,方才言道:“你的情况我也听永思和薇薇说了些,但毕竟是他人转述,我还想再听听你自己说一遍,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见卢氏说得这么客气,胡戈忙道,接着又原原本本把自己介绍了一遍。
胡戈说话的时候。卢氏一直在观察他,见他谈吐得当。气质儒雅。心想他除了家世差了一点。其他地方倒也还过得去,仔细听胡戈说完,点了点头,感叹道:“你孤身一人,与家人失散,流落江湖,也真是苦了你了!”说完想起自己当年也是与家人分离,跟着刘弘基浪迹天涯,这种滋味她有过切身体会,不由得回头看了丈夫一眼,眼中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