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文聘多姿多彩的表情,高勇笑意渐浓,继续加压道急?也好,慢慢考虑。东面百里外还有一支步卒正在赶来,嘿嘿!文聘,讨寇将军,你还有一个时辰可以挥霍!至于下面兵卒……”高勇突然提高音量道:“征北军正在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还有一个时辰,释放皇上,两州化干戈为玉帛!若死硬到底,时辰一到,留给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好好选!”说完,高勇大手一挥道:“只要荆州军不宣而动,立即格杀!”
声音洪亮清晰的传进每位荆州兵耳中,普通兵卒自不用说,连霍峻等校尉亦不禁面色微变,齐刷刷向文聘望去。
压力好大,从军以来文聘第一次有此感觉!兵士期盼的眼神,将领询问的眼色,无不表达出一个将士们都不愿提及的话题——军心动摇了!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动摇了!再一次向前后观望,文聘无奈摇头。
看到主将神情中的落寞,霍峻紧握双拳考上近前低声道:“将军,征北军摆明要逼迫我军就范。敌人不仁,我军也不可有义。”说到这,眼角余光瞥向阵中的皇帝,用更低的声音建议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绑了皇上!属下偏不信,高勇还敢挥军攻杀!”
文聘闻言倒吸凉气,处乱不惊的心也随之狂跳不止。一边暗赞霍峻足够狠辣,一边也在权衡此法的利弊得失……绑,成功脱逃当能自圆其说;可若逃不掉呢?荆州可要背负起永世骂名!而且征北军地意图……“咦?高勇在笑!”这一望。文聘登如醍醐灌顶,思绪豁然开阔。
片刻后,文聘深吸口气,拍了拍霍峻年轻的肩膀,“你还有机会,古人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席话听得霍峻一愣神。可文聘根本不等他领悟。抬头对高勇露出微笑:“高征北所言句句在理,文聘受教了!皇上在此,朝廷百官在此,文聘虽然相信高征北重信守诺。然仅有此不足以安抚兵士之心,故欲请百官、皇上作证,请高征北立下誓言,保两州和睦。保兵士平安返回!”
字字入耳,所有目光瞬间凝聚在高勇身上。“文聘果然厉害,能够辨清形势果断非常,只可惜白白便宜了刘表。罢了。强求不得!”高勇叹息一声,扫一眼数千荆州军,“高勇在此立誓:只要荆州军恭送皇上。高勇保证两州和睦。保证诸位平安返乡!”
对面的张辽一听此言当即直立起上身欲开口询问。可高勇却摆了摆手,继续对文聘道:“讨寇将军。可以了吧!快些送出皇上返回荆州,免得刘州牧但心。若由此引起双方误会,造成不愉快就不好了!”
文聘笑容不变,可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承高征北誓言!荆州军听令,集合,南下!”
南侧阻路的征北军立即分开让出道路,“守护”着荆州军步入树林。
刘协最后望一眼消失在密林中的荆州军,心底竟生出一丝犹豫,放弃了荆州到底是对还是错?
连日奋战、死里逃生,经历生死考验的众人在荆州军离去的刹那轰然倒卧,兵器丢到一旁,呼呼喘着粗气,完全一副脱力模样。放眼一瞧,只剩下刘协和徐晃仍然站立。徐晃双手持斧,坚毅的站在皇帝身旁。
这一幕大出高勇预料,微一愣神,便恢复正常。此刻,征北军悄然围拢上来,庞大的压力令禁军及百官心中骇然,连一丝抵抗地想法都不敢有。
静立,无声的静立!刘协期待中的景象没有出现,百官脑中反复设计的情境没有出现,连杨彪早已想好地圆场话也没能出口。一切都在静立中沉淀,包括时间。
就这样,高勇与刘协对视,一人骑马,一人站立,互不相让。
忠君官员想要出言喝令高勇,可目光落到四周高大威猛的征北军身上后,硬把话语咽回肚里,并自我宽慰道:人家杨彪都没开口,自己出头算那根葱啊!
没人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景象,张辽看一眼高勇后,立即吩咐左右严加戒备。赵青悄然靠近,双抢在手,小心翼翼的守护。
一阵微风吹过,飘然落下山野芬芳。可刘协此刻却心如冰霜,说不出的凄凉。连一个下跪地士兵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刘协欲哭无泪,现在真的是大汉朝的天下?此情此景,刘协心中质问苍天!可苍天依旧,无声无息,无悲无怒!而更令刘协心寒的是,身后百官居然无一人敢站出来,包括杨彪在内!高勇虽未说话,可他带给人地压迫力比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勇扫一眼刘协身旁的百官公卿,嘴角翘起,露出一丝不屑。别人见了皇帝可能会跪,可来自未来的高勇不同,自从当年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开始,至两千余年后地现代,人们形成了一种思想,只向权力低头,只为权力下跪!至于征北军,在兵士心中,高勇是神一般地存在,是高勇带给他们衣食无忧,是高勇让他们获得了学习地权力。若没有高勇的命令,谁也不会向皇帝下跪!甚至会有兵士询问:皇帝是谁?为何要向他下跪?高将军不是早下过命令: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刘协正瞥见高勇翘起地嘴角,心头一紧,压抑心底怒火,保持平静面容。
熬了这么久,高勇才微微点头,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臣征北大将军恭祝皇上平安!”紧随其后,数千兵士一起下马单膝跪拜:“恭祝皇上平安!”
刘协微不可查的轻吁口气,抬手道:“高征北平身。众将士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