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部曲的最前面,手中高显出他统领的地位,嘴里更是吆五喝六,在几名心腹的簇拥下向车骑将军府奔去。郭军营地处长安城东北角,而车骑将军府则在西南,二者对角而立。马上,郭雄大喝道:“儿郎们,活捉李傕者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美女十名!”
“嗷!”士气腾的高涨起来,似火上浇油一般。
郭雄哈哈狂笑,更加肆无忌惮的催马前行。殊不知,就在其刚刚经过的街巷里的民宅中,几只鸟雀突兀的飞起,更有几声怪异的鸟鸣传出。可怜郭雄一心想着活捉李傕,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长安城内的百姓早已有过这样苦难的经历,李傕、郭两相交锋,必然让相邻百姓遭殃。于是,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百姓们立刻飞奔回家,门窗紧锁躲避灾难。更有那家中存有美貌妻女者,慌慌张张的将人藏入密窖之中,只留下丈夫守护仅有的财产。
当郭雄引兵穿过长安中心街区时,车骑将军府内已经动员起来。李傕信心高涨,戎装笔挺的立于院中,面对一干将校高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就在刚才,本将军接到密报,郭小儿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不但离开了自己的巢穴,还分兵三路意图将本将军擒拿!哼,做他的白日梦去吧!任务已经告诉了你们每个人,该做什么心里有数。本将军最后再强调一次:这一仗只需胜不许败。否则……”
众将校不等李傕讲完便同声高呼:“将军放心,吾等必将击溃敌人,完成将军大业!”
李傕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出发,奉圣旨平叛!”
……
夕阳终于耐不住大地地拉拢一点点坠落,金黄色的光芒布满天空,绚烂迷人。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似乎眨眼间进入萧瑟的午夜,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李傕兵营内,年轻的皇帝呆呆的凝望远方树枝上的小鸟。破旧的龙袍上打着几块不起眼的补丁,在微风吹拂下瑟瑟发抖。刘协明白,自己性命完全掌握在李傕地手上,只要他一句话。就算杨奉拼了姓名也难保自己安全。生死不由己的感觉令人苦恼,特别是一国的皇帝。刘协经历的太多,也想了太多,年轻地脸上早已没了稚嫩。
“杨爱卿。你说今夜是逃离长安的机会?”刘协低声问道。
杨奉微微点头道:“正是,杨卫尉送来消息,似乎郭要在今日对付李傕。两相交兵,长安动乱难免。臣则趁此机会保护皇上悄悄离开。”
“离开之后呢?”刘协继续问道。语气中似乎已能感觉到微微的心动。
杨奉道:“杨卫尉的意思似乎要投靠高勇!”
“征北将军?”刘协微微皱起眉头,“他不是一直按兵不动吗?”
杨奉思索一下,说道:“今早臣听到一些传闻。似乎高勇已经发兵进攻长安。如今大军正在向长安外围移动。而杨卫尉也提到这些。似乎也从郭那里听到了什么。”
刘协缓缓抬起头,最后望一眼夕阳余晖。“投靠高勇?唉,最后也只落得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杨奉默念似乎触动了心事,只把头低下。
……
“杀!”郭雄大喝一声,率先冲向迎面过来地拦阻之敌。这已经是第四批了,几乎每过一条街都要遇到李傕部曲的疯狂拦阻。郭雄心中大骂李傕胆小如鼠之时,也在为这种顽强却无用的抵抗感到兴奋,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越能说明偷袭计划的成功,显然李傕完全没有应对偷袭地准备。“一个不留,统统杀掉!”郭雄不顾盔甲、袍袖染血,只把剑锋划破敌人喉咙。
一路狂奔如此往复,势如破竹的冲破几拨拦阻之敌后终于杀到车骑将军府外。郭雄冷眼扫过紧闭的府门和门外胡乱丢弃地旗帜兵器,当即狂笑不止道:“李傕小儿,速速出来,爷爷高兴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呼——一阵凉风吹过,沙沙地树叶声似乎在嘲笑郭雄地自大。除此之外,一切寂静无声。郭雄耐住性子等待了片刻,却仍未见车骑将军府内有任何反应。“好!好!好!”一边拍手,郭雄一边冷声道:“既然李傕你不识抬举便怪不得小爷不讲情面了!来人啊,杀进去!”
话音未落,只听车骑将军府内一声断喝骤然传出,“且慢!”紧接着,府门缓缓开启,一身戎装的李傕面带笑容端坐院中,左右各五名持刀护卫比肩而立,相比较郭雄而言,反倒显得淡雅脱俗。
郭雄嘿嘿怪笑起来,肩膀更剧烈抖动,“李傕,终于肯露面了!速速投降,小爷饶你一命!哈哈!”近乎癫狂,连带着附近地部曲也哄笑起来,嘲讽李傕的不识时务。
李傕笑得更加灿烂,可眼中却寒光凛冽,一双鹰眼死死盯住郭雄,“啪!啪!啪!”边鼓掌,边道:“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子!虽说是干儿子,也算是儿子啊!只不过……唉,这样的废物干儿还不如不要!我真替郭兄惋惜啊!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
“你!”郭雄立时横眉倒竖,“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哼!来人啊,杀!”郭雄怒不可遏的下达进攻命令。
“哈哈哈!”一声肆无忌惮的长笑将准备冲杀的郭雄部曲吓阻,“死到临头的不是李某,而是你,郭的干儿子郭雄!”言罢,李傕猛然起身,同时抽出宝剑大喝一声:“发信号,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