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帅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贾诩扫视一周,言道:“客观评价。难楼族兵的确比丘力居的族兵展现出更多的攻击性和应变性,不过,这与其极少受到我军袭扰有关。”说着转向高勇,“主公。黄将军的话应当重视。然而诩也认为,此次作战之所以战果甚微,当与敌人统兵将领有莫大关系!从救援丘力居部属到如今攻击敌营,敌将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和临机应变能力非同一般。这恐怕是今后几天最棘手地问题,也是变数最大的隐患!”
听贾诩之言,帐内众将皆陷入沉思。连高勇亦不例外。太史慈与高览对视一眼。二人曾有着同样的经历。皆曾遭到敌人突如其来的顽强阻击,虽然最终将敌人击溃。结果却只能眼看战略意图无法达成,让难楼族兵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对几乎常胜地他们来说,这无异败绩!不胜即败,这是征北军上下默认的共识!
太史慈在脑中将整个作战经过回顾一遍,脸色越发深沉,“主公,军师判断一点不差。敌人出兵拦阻的时机非常好,如今回想起来,很是令人佩服!可是,有一点很奇怪,难楼族兵的这种打法与以往大不相同,完全不符合乌桓地惯常作战方法,似乎是另一种战术,感觉很熟悉!”
高览亦表示赞同:“属下亦同意太史将军的说法,这两次交手总透着一股怪异,敌人对征北军的了解明显比其余三部要多!”
“嗯,对!这样一说,属下也有此感觉。”赵奉也出言应和。
听着众将心声,高勇愈加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人,很重要的人!
贾诩很喜欢众将讨论地场面,只有这样才能集思广益查缺补漏。“古人云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敌人将领对征北军特别是龙骑兵有相当的了解,甚至连诸位将军的脾气也略知一二,从而针对性地作出反应!有鉴于此……”贾诩停顿一下,“有鉴于此,诩建议部队连夜进攻,不给敌人喘息之机,也不让这个厉害敌人有还手地机会!”
高勇一拍案几,“不错,乘胜追击扩大战果,骑兵作战就是要快、要狠!”
“遵令!”众将齐声呐喊。
半个时辰后,悄无声息中,一个个龙骑师相继开出军营,迅速消失在幕色之中。因贾诩地强烈建议,高勇不得不决定返回幽州,毕竟对乌桓作战已经达成了预定战果,剩下的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手地事。于是,三个龙骑军横向追击,赵奉、赵睿二人则成为了救火员,率部增援高顺的突袭部队。
返回幽州的路上,贾诩奇怪高勇最近几天的反常,终忍不住问道:“主公可是知道什么人为难楼效力?为何一直苦苦思索,似乎在回忆什么。”
高勇轻揉太阳穴道:“确实有个人在脑子里闪现,却又一时想不起名字。此人很不简单,好像曾经被乌桓俘虏,后来不知为何反而为乌桓效力,直到……阎柔!对,就是阎柔!”这一声喊倒把贾诩吓了一跳,“阎柔?何许人?”
高勇按耐住激动,勒住马匹道:“阎柔此人少时被乌桓俘虏,后获其信任效力乌桓帐下,具体跟谁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谋略、武功均属上层!”
贾诩恍然大悟:“怪不得近几年难楼族兵变化巨大,战术运用上明显高出其余三部。或许,阎柔曾经潜入幽州偷窥征北军的训练甚至研读了兵书战策,所以才能有如此应变能力!”
“肯定如此!再往深一层,这次联合鲜卑的举动说不定也出自其手!唉,一直着重于注意鲜卑动静,却反而忽略了眼前的敌人!”高勇长长的感叹一声。
贾诩苦笑道:“其实难楼只不过是一个借口,鲜卑早已视主公为眼中钉。去年东部鲜卑铩羽而归,今年乌桓又将覆灭,更让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有此联合也不为过。唯所虑者,鲜卑究竟会有多大决心与主公决裂?毕竟大漠深处不比幽州富饶,一旦正式开战,只要拥有数百里草场,征北军便可以五年、十年的耗下去,而鲜卑人办不到,也不敢去想!他们只能速战速决!”
谁知贾诩的论断刚刚说出,便见迎面狂奔过来一队骑兵,五只火把在寒风中跳动,令人心声紧张。
“报!蓟县右军师急报!”
见到信件上面的五星加急,高勇心头一紧,一股不安涌起。贾诩接过一支火把从旁照亮,视线也落在信筏之上。
“主公亲启:刚接到三江郡急报,宇文部突袭北宁要塞,虎威要塞外亦发现素利族兵活动迹象。幸而两地守军严阵以待,没有给敌人丝毫可乘之机。然,东部鲜卑似乎正在不断增兵。于此,认为应当调派部分骑兵返回辽西东部草原胁防,同时增加西侧二十余座城堡的守卫力量以备不测。请主公酌情考虑!”
“莫护安这招借刀杀人使得漂亮,他这是在警告我啊!素利、宇文又被人当枪使了,任谁也想不到一向聪明的素利竟会第一个出手!”高勇折起信筏,交到贾诩手上。“文和怎么看?莫护安真的会南下?”
贾诩凝思道:“莫护安胸怀大志,一直想要统一鲜卑诸部,故此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正如主公所言,三江郡不过是警告,素利、宇文也只是受到蛊惑,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定然会龟缩回去。因此,东部鲜卑可以略去。不过,此举反而透露出一些迹象,那便是莫护安暂时还不想与主公决裂!”“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