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鬼叫什么啊?”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吓起,吓的扶着栏杆的我身子一震,差点摔下楼。没有声音很可怕,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也可怕,这世界可怕的事咋就那么多。
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年轻人静静的看着我。他的长发很别致,不像郑伊健、刘欢他们那么飘逸,像顶着一床厚厚的毛毯。
这种发型说明他很长时间不打理头发,任由头发像杂草般疯长。
这年轻人带着厚厚的眼镜,有几分书生气息,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模样。他和我一样,穿着朝阳精神病院的病服。
我想我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可他竟然叫我大叔,可见我的外形已经苍老成什么样,我内心涌起一阵苦涩,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我的舌头变得很笨拙,像不会说话似的,挤半天才努力挤出一句话,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你好,我想问下,我们是在哪里?”
“你是弱智还是文盲啊?”他用手指用力的戳着衣服胸前朝阳精神病院的字样。
他说话激烈的语气和他的外形实在不相衬,那么斯文的外形说起话来竟是这么尖锐直接不留情面。
所以这着实让我措手不及,我尴尬的干笑几声没话找话的道:“这层楼莫非只有我们俩个人?”我左右打量着。
“应该是吧。”
我心想,这是什么待遇啊,一层楼就2个人?这简直就是至尊vip钻石用户啊。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李嫣的护士吗?还有天线宝宝、爱因斯坦?”
他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胸口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扶着栏杆才支撑住身体。
半个小时前我还怀疑是不是胡主任和护士他们串通好了陷害我,就是这一线希望支撑着我走出病房。谁曾想到现在随便抓个人来问也不认识,想必真不是胡主任的阴谋,那些人确实不存在?
刚刚燃起的希望竟然半小时就破灭了。
我像是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想起李嫣的脸,她的温柔,她对我的好,眼圈顿时就红了,“iwillbeback!”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
我会回来的,可是你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或许,我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存在,这层楼其实就我一个人?那我要怎么证明他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的幻想?我很头痛。
“你这脸咋了,狗啃了?猪亲了?”年轻人嘻嘻哈哈的道。
我皱了皱眉头,发现这个人说话实在是很难听,我扭过头去,有点不想和他攀谈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他像昔日天线宝宝那样,硬生生的将脸凑到我面前。
“你叫什么?”
“我叫疯子!因为朋友们都说我说话像黑人的j8一样,简单粗暴,又直又硬!我不会说话,我情商特别低,我只会研究学问。”
哦,原来是这样。我想起大学里有很多个教授学问非常好,常发表一些轰动全国的专业论文,但在社交上却像个白痴。
学问做的好的人,往往都是不善社交,情商较低,因为做学问是件寂寞的事,如果耐不下性子,肯定成不了气候。那些喜爱社交的人,往往又静不心去做学问。
“那你是研究哪方面的?”
“我是研究微生物学的!”
“哦!”
“我们每个人皮肤上,身体里,都生存着数以亿计的微生物,他们很可爱。他们有的会危害人类健康,有的是人类的守护神,比如肠道就有许多益生菌。我们的身体,就好比是一个森林,有着跟大自然一样的生物链,我们体内的微生物相互依存,有的互为天敌,有的俱荣俱损。”
我想起我曾看过那些显微镜下的细菌及病毒图片,有的全身是刺,有的奇形怪状,有的生有触角,外形非常难看且恐怖,绝不可爱!就是它们,夺去了无数人类的生命!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摆了摆手,示意眉飞色舞的疯子别再讲下去。
可大多数人说到自己研究擅长的领域或喜欢的话题总是兴高采烈刹不住车,他也一样,他用丰富的势力来配合语言:“细菌很可爱,跟我们人一样,是生命。其实你想过没有,也许人,也只是一种细菌,地球或许只是某个巨人的眼珠子。就像我们眼球里存在的微生物,在它们看来,我们的眼球像宇宙那样的浩翰。你追杀一只苍蝇一分钟,其实在苍蝇看来,就相当于一个杀手不眠不休的追杀了它一个月。人类的时间是以钟表来计算,动物和细菌的时间用什么来计算,你压根也不知道。你吃药消灭一种细菌,在细菌看来,或许就像人类经历的灾难,比如地震,海啸之类。”